“二小姐,您的意思是……老爷有可能会把您嫁给李公子。”巧兰吓得几乎哭了出来,老爷最疼爱的是大小姐,必然是不会同意让大小姐远嫁睦州新安郡吃苦,可如今苏家到婚配年龄的小姐就只有大小姐与二小姐两人,大小姐不去,那这门亲事就落在了二小姐身上。怪不得二小姐常常说时间不多了,因为明年,就是二小姐的及笄之时,若二小姐的婚事仍尚未着落,只怕这李家,二小姐不嫁也得嫁啊。
“你说的没错,大小姐若不嫁,那就只能是本小姐了。”苏谨心笑得讥讽,“别看我爹现在对我已经另眼相待了,但,我又不及大姐在临安城内芳名远播,是人人皆知的才女。在我与大姐之间,若只能留一个的话,爹必然会选大姐。”短短的几个月,要想取代庶姐苏谨妍在苏老爷心里的地位,怕是不可能了,而且整个临安城内,谁不知道苏二小姐相貌平平,又愚笨不堪,而且不懂诗词、目不识丁。这样的女子,但凡是有些名望的世家公子,皆不会瞧上眼的,即便她占了苏家嫡女的身份,但放眼整个临安城,有的是世家名门中的嫡小姐,不差她苏谨心一个,她苏谨心凭什么在这些世家小姐中脱颖而出,引得那些望族公子青睐,也让苏老爷知道她其实比庶姐苏谨妍更有利用价值。
巧兰见自家小姐把什么事都告诉她,对她丝毫不隐瞒,心下感动,哽咽道,“奴婢该死!奴婢怎能质疑二小姐您的为人呢,二小姐待奴婢这般好,奴婢这辈子就算死也报答不了二小姐,二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惹得您伤心了。”二小姐才十四岁,却要独自承担这等大事,女子的清白是那么的重要,若非迫不得已,二小姐又岂会铤而走险。二小姐不像大小姐,一出生就尽得老爷的疼爱,老爷已经事事为大小姐安排好了,却惟独忘了二小姐,夫人虽是二小姐的亲娘,但夫人的眼里只有翊少爷,哪想过为二小姐的将来筹谋半分,巧兰越想就越觉得她家二小姐好可怜,府里的好事轮不到,风头都让大小姐抢尽了,但出了事,却拿二小姐来顶,就如此次来临安城外的山庄,大小姐一哭一闹,老爷就心软了,倘若换做二小姐,只怕二小姐以死相逼,老爷都不会动摇半分。
苏谨心这几个月来的艰难,巧兰自然都瞧在了心里,二小姐一次次地躲过谢姨娘她们的陷害,化险为夷,若非二小姐她自己机警聪慧,只怕现在早已被老爷赶出了苏家。
同样都是苏家的小姐,且不说吃穿用度,就是读书识礼、女红刺绣这方面,大小姐自小就有西席教导,二小姐却什么都没有。
呵……若大小姐身边没有那些西席,她能有今日在临安城内的芳名远播。若当初老爷与夫人也为二小姐请了西席,以二小姐的资质,定然会比大小姐更出色。
“二小姐,奴婢替您不值,大小姐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您的荣宠,又在外边说您相貌丑陋、蠢笨如猪,把您好端端地一个世家小姐,贬得一文不值……”巧兰想到大小姐每次出府,参加那些世家夫人的宴席时,总要有意无意地将她家二小姐说的一无是处,害得她家二小姐在临安城内声名败坏,成了被人耻笑的愚笨的苏二小姐,现在,二小姐还要替大小姐远嫁睦州新安郡,嫁给一个姓李的公子,这般一想,巧兰眼中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二小姐,且不说那姓李的公子品性为人如何,就是那睦州新安郡,离我们临安城那般远,万一您在那里受了欺负,该怎么办?”
李暮舟的为人,苏谨心又怎会不知道,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贪慕虚荣,为了考取功名可以不折手段,攀附权势。前世,她是被谢姨娘她们的伪善给骗的团团转,才甘愿下嫁,不吵也不闹,但今世,呵呵……他李暮舟算什么,有才无德,哪怕跪在她苏谨心面前,她也不会看他一眼。想娶她,他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