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遮住了女子的脸,芷兰一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真容,只是暗叹那女子太不识好歹,居然敢得罪二小姐。
谢明山先是被苏谨心身边的几个丫鬟打得浑身是伤,当然,从他的脸上是看不出半分,现在又被苏府的下人拖到苏老爷的面前,就这么重重地一摔,哪能不醒来,但他一醒来,看到身前围了这么多人,连苏老爷都在场,吓得几近呆傻,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加之谢姨娘只说让他去引诱苏谨心,剩下的,谢姨娘也没有告诉他。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的府邸里做出这等荒淫之事!”苏老爷这几日为皇商贡茶之事忙得已经焦头烂额,如今府中又出了这种丑事,怒火一上来,眼中尽是杀气。
“苏……苏老爷,我是被冤枉的,是二小姐……”就算谢明山再笨,也猜到了此事定与苏二小姐脱不了干系,但他有苦难言,又见苏老爷震怒,早已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饶是平日巧舌如簧的他,眼下也变得口齿不清起来。
谢姨娘一听侄儿提到苏谨心,以为大事已成,心下窃喜,她这侄儿虽无才又无德,但这事却办得干净利落,这么快就将苏谨心这个小贱人骗到了手,低头又细细地瞧了那青丝遮面,不敢抬头的女子,一身绯红罗裙,还是当初她送给苏谨心的,这花色这图案,错不了。
苏谨心,你也有今日。
谢姨娘心中暗笑,但面上却故作一脸的痛心疾首,“想不到,我们苏家堂堂的嫡小姐,竟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老爷,贱妾有罪,若早知如此,贱妾就绝不会让明山踏进苏家半步。”
谢姨娘惺惺作态,明着是骂谢明山不知好歹,妄想攀龙附凤,实则却是讽刺苏谨心不知自重,根本就不配当苏家的嫡小姐,她一边哭诉,一边又假意痛打着谢明山,“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们二小姐这般身份高贵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姑母,不是……我没有……”他连苏谨心的一根手指都还没碰到,就被她的丫鬟打得遍体鳞伤,谢明山满腹冤屈,再加一身的痛,但越是急得解释,却越慌乱,落入在场之人的眼中,便成了另一番意思,做贼心虚。
林氏一听谢明山提到二小姐,不禁埋怨道,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以她嫡女的身份,就算在老爷面前再怎么不讨喜,日后找的门第也不会比谢家那破落户低,谢明山算什么,一个谢家庶出的子孙,连踏进谢家正门都要看人脸色。
阮姨娘本来以为抓到了谢姨娘的把柄,有些幸灾乐祸,但一见还牵涉到二小姐,就忙识趣地闭了嘴,二小姐名誉受损,夫人的面上也过不去。
“是谨心。”苏老爷冷哼,“不成器的东西,自己不要脸,还想把我们苏家也弄得都颜面扫地吗!”
苏老爷还没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问清楚,就听信谢姨娘的一面之词,定了苏谨心的罪,躲在不远处的苏谨心冷笑,看来她苏谨心在苏老爷心中的地位,真是卑微至极啊。还有林氏,她的亲娘,难道连自己女儿都不信吗,出了事,竟没想过为她辩解一两句。
顾夫人揶揄道,“既如此,三弟你再生气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想想法子,怎么才能堵住府里上下这么多的悠悠之口。”
苏家的嫡女光天化日与男子做出了苟且之事,传扬出去,谁的脸上都无光。
苏老爷被自己的大姐冷嘲热讽,整个脸就愈加的阴沉,刚刚大姐还说要帮他拿到明年的皇商之权,但前提条件就是让她也插手苏家的茶叶生意,可苏老爷一想到已故的老太爷曾千叮万嘱要防着顾夫人,苏老爷就一时没松口,现在好了,顾夫人可以拿此事来要挟他,说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何以执掌苏府,当苏家的一家之主。
苏老爷越想越气,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林氏难产,要他保大还是保小时,他记得,那时他就想着要是一尸两命该多好啊,到时扶阿绣当继室,谅老太爷也没有理由再阻止,可林氏生的这个女儿,命也太硬了,最后竟然还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