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的主子一旦不在了，不仅是以前结过仇的主子，连结过仇的奴才也会过来闹事，他们也没人帮着说话，一时间也只能这么忍着。

离着陆之衍和初一不见的日子已有两日，突然有人在白峰瀑布的下游入江口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女尸，身上满是伤痕，身体也被水泡得发肿了起来。

官府马上就叫了陆府的人去辨认，陆之允则是第一个赶去的，待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身上还发着恶臭的味道，顿时便呆住了。

那女尸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粗布衣裳，也是有些家境的样子。体格跟初一很是相似，陆之允第一眼便看出来了。

只是这女尸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了，之后，陆府的其他人也赶来了，陆佑年瞧见了那女尸，顿时叹了一口气，再看陆之允表情满是悲哀的模样，眼睛却是呆滞的，也是心里有些不忍。

而一边从马车上面下来的大夫人和萧可人却捂住了鼻子，一脸厌恶的样子，她们到此的目的，却只是想来确认那是不是初一。

一边的陆之远盯着那女尸，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一个衙门的人问道：“这可是陆府的二少奶奶，辨认出了吗？”

陆佑年点了点头，“应该没错，你们没有发现其他尸体吗？掉下白峰瀑布的是两人。”

“暂时没有发现另一个，那这尸体，也就交由你们处理了。”

之后，因为大夫人觉得把一具腐尸带回陆府太过晦气，便让人埋了，因为初一只是一个冲喜的丫鬟，嫁给了陆之衍只能算是妾，在陆家根本连牌位都没有，甚至都不能入陆家的祖坟里。

当日，尸体便入了棺材，叫来了竹院的一行人，烧了些纸钱。

翠柳看到已经安插上去的墓碑，顿时便呆住了，“初一……她真的走了吗？”

拂柳抹了抹泪水，也不回她话，她怕告诉了翠柳事实，翠柳的表情不够真实。

而一边的哑娘，简直是要哭晕在了坟墓面前，她这一个好好的女儿，一直到了死了之后，都没见上她一面，翠柳和拂柳只得安慰着哑娘，哑娘自从知道初一和陆之衍掉入白峰瀑布的时候，就不吃不喝了，这样继续下去，她的身子肯定是熬不下去的。

陆之允则是坐在一边，慢悠悠地喝着酒，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今日倒也来了一个不是竹院的人，那便是凤仙，凤仙跟着哑娘来到了初一的墓前，想着好歹相识一场，之前发生什么事情，她虽然心底有着恨，但是现在尸体都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计较了。

凤仙乖乖地在一边烧着值钱，目光却落在了一边的陆之允的身上，她这些日子已经成了三等丫鬟，便能在东阁里面行走了，但她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陆之允住的地方。

但是陆之允的房门通常是紧闭着的，凤仙也就在一边看着，过了很久，陆之允才回来，陆之允看着凤仙也是熟悉，这才想起来这丫头是之前和初一走得很近的那个，便让她进去喝杯茶。

一些日子未见，凤仙对于陆之允是更加满意了，也不知道为何，陆之允身上褪掉了不少痞气，对人也是礼貌了不少，整个南苑偷偷喜欢着陆之允的丫鬟也不知道有多少。

凤仙在陆之允面前尽量显得很知书达理，但是陆之允只是简单地跟她说上几句话，这话题就不知道怎地扯到了初一的身上，凤仙也不好打搅他，只得听着陆之允说话，还时不时地帮着他排解，虽然她很想说，初一已经嫁给了陆之衍，她能够看出来，陆之允对于初一还是有些想法的。

之后，凤仙也看到了初一和陆之允走在一起说这话，但是她却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便躲了起来。若是陆之允发现，初一同她的关系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陆之允会怎么看待她？

凤仙同陆之允见面的时间越发长了，也引起了不少丫鬟的愤恨，陆之允发现了她手上的伤，自是帮着她包扎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凤仙不禁沉沦了下去，看着陆之允周边丫鬟小厮虽然也有，但是却没有什么贴身丫鬟，便朝着陆之允提起了这件事情，还有自己的意愿，但是这一切，都被陆之允给拒绝了。

凤仙只好乖乖地继续着平常的日子，之后便听说了如今的这件事情，初一的尸体已经被捞上来了，陆之允肯定会难过，她也央求着哑娘带着她来。

她能够感觉到拂柳和翠柳眼里的不高兴，但是她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来到坟墓前，她守着一个位置开始烧纸，然后念起和初一的往事，那位置距离着陆之允不远不近。

陆之允昨日被强制关入房间之后，她便打通了不少关系，才去见了陆之允，陆之允当日的饭菜根本就没吃，手里却提着一壶酒，见着她来了，却没有说话。

同往日的不学无术，轻佻来说，现在的陆之允看起来很是颓丧，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凤仙试图上前跟陆之允说话，但是陆之允不知是听没听见，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