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世民听了,眸子只是莫测地看着他,该相信他吗?“世民,你走吧!建你的功业去!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只要你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我都愿意等候你的质问!”因为大殿空旷,是以澹台建成的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好……皇兄!”澹台世民蹙眉,欲言又止,澹台建成从宝座上走下,缓缓说道:“你可以走了!我们之间,可以谈论任何话题,只是除了她!”他侧面警告,希望他会意。
澹台世民,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僵硬地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明日,自己真的要离开雅国了!他到了自己的寓所,取出短笛,几声悠扬的笛声过后,他的房间里,缓缓走来了一个人,他的师父陆离!“怎么了,世民?已然深夜了,为何叫师父过来?”陆离的声音还是那样地低沉悠长。“师父!徒儿叫师父来,只是因为心中有心事!”
“何事?不妨将我为师听听!”说着,师徒二人已然从房中走出来,立在庭院前的台阶上,随即肩并肩地坐下。澹台世民抬头看着空着一轮皎洁的月亮,叹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师父可知,明日徒儿就要去前线了!”陆离在旁说道:“这个……我已经听说了!你都已经想好了么?”“师父,这是澹台建成的决定!”陆离听了,不再说什么,心中想着,赵国和雅国若是真了作战了,倒下去的当然会是赵国,这是毫无悬念的!
他悠悠地回过头,看着身边的澹台世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其实他的母亲,也是一名赵国人!想想,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他只是问道:“你们……还是因为那个赵国的公主,而起了争执?是以澹台建成才叫你远离皇宫?”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公主,但从前在相思谷的时候,老是听的澹台世民舒窈舒窈的挂在嘴边,时间长了,陆离听得烦了,便问他舒窈是谁?澹台世民终究是少年之心,不懂得隐藏,当下三三两两地都说了出来,陆离听了,却是叹息!
“师父已经和你说过多次!你再想着那个女子,可是一点用也没有的!”陆离低低说道。
“徒儿知道,但是徒儿控制不了自己!师父可知,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可是令我动心的却只有她……”
“哎……为师真的不好说什么了,但是为师想告诉你的就是,若要拥有心爱的女子,首先便要拥有权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感及自身,陆离还是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拥有权力?”陆离的话,对澹台世民非常触动!想起母亲,想起舒窈,他真的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
赵舒窈在昏沉睡去后,终于醒来!抱琴告诉了她,端王爷已经离京了!她听了,只是沉了沉眼皮,心中伤痛,可是并未说些什么!她恹恹地用过了早膳、弹了会琴、画了会画、吃了午膳,在宫里消食,忽地抱琴又赶来告诉她,说是方丝萦携了萝儿,要求见她!赵舒窈听了,心中激荡!昨儿个萝儿还狰狞着嘴脸,一心想使她湮没在了冰冷的潭水里,取她的性命!这会子竟又赶来,这是为什么?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是以决定要见一见。
“好!抱琴,请她们进来!”她淡淡地吩咐。
不一会儿,果然方丝萦和丫鬟萝儿,已经迈着小碎步走到了这里!赵舒窈命抱琴上茶。抱琴上了茶,离开之后,赵舒窈方问着方丝萦,说道:“方小姐,不知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是啊,自己不是得了她的丫头萝儿恳请的吗,要去她的宫里看望看望的?不过,萝儿既然那样将话说白了……还有胆子又过来?这是玩得什么把戏?鸿门宴?亦或是负荆请罪?她觉得自己要好生问一问,是以现在就先故意装糊涂。
方丝萦看着赵舒窈清澈的眸子,仿佛掉入水潭之事,像是不存在似的。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舒妃娘娘,其实我这次来,是来向娘娘请罪的!”她的声音沉痛,仿佛十分心痛。她回头对着跟着的萝儿,厉声斥道:“萝儿,你快跪下,究竟为什么,你要将舒妃娘娘给推落到了水中!”赵舒窈一听,心想,果然这件事情,方丝萦是知道的。她好奇于她的态度,这只是在表演给她看,还是真的不知情?想想,她不禁又转过头看着萝儿的神情!萝儿一听方丝萦的呵斥,马上就听话地跪下了!赵舒窈纳罕地注意着萝儿,只见她虽然直直地跪着,可是却无一点慌张和不安!相反,却是异常的镇定!
这不对,很不对!赵舒窈想着,若是自己身边的抱琴,背着她犯了恶事,又被她知道问罪的话,想必抱琴这丫头一定心中害怕!各宫的主子,对犯了错的宫女,是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的!可……小小的萝儿只是平静地跪着,一句话也不说。“萝儿……告诉我……你为何要那样做?”赵舒窈当然记得萝儿的话,只不过,她想听听方丝萦会如何辩白。“舒妃娘娘……事情就是那样的!这件事情,我家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奴婢心中可怜小姐,心中便自作主张……行了恶事!娘娘要杀要剐,萝儿的心中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