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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这个时候才手忙脚乱的去扶韩氏,禧妃哭道:“母亲您醒醒,您可不要有事啊。”
又回头对周宝璐恨道:“太子妃娘娘此举,我定要讨个公道!”
周宝璐笑道:“娘娘请!”
不敢惹铁血靖王,就要找太子妃讨公道,真是看她年纪小不懂事好欺负?
禧妃向来柔弱,个子也不高,这个时候又面对刚刚发育停当,圆乎乎的周宝璐,就更显得弱小可怜,这个时候看起来,还颇有种被周宝璐欺凌的味道。
只可惜在场的人,都不是那种光看热闹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足够精明的,这会子谁不是在寻思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太子妃娘娘此举真是巧合?真是单听到这样一句话?
这种想法,还确实真没几个人会信,但不管如何,周宝璐此举确实引起人深思起来,除了当场叫破韩氏对靖王的恶意,或许还要把帝都这阵子的流言都算在她头上。
揭发韩氏恶毒,相对周宝璐的流言自然就是颇多无中生有了,计算的十分不错。
韩氏虽然挨了打,可到底只是两刀鞘,伤的也算不得重,只是因着是三爷出手,才被抽晕了过去,这个时候已经悠悠转醒,嚎啕大哭,直叫冤枉:“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被人这样冤枉……无非就是仗着是太子的势,胡乱指责,我也是堂堂一品诰命,就叫人这样折辱,我还怎么活得下去啊,还不如一头碰死了的好!”
说着就要撞墙,寻死觅活。
禧妃娘娘指挥着丫鬟们拼死拦着,一边也跟着哭,只说是太子妃冤枉了韩氏,靖王爷又跋扈嚣张,定要上表奏请圣裁。
殿里一时乱做一团,卫贵妃便道:“太子妃娘娘,这样局面,全是因着娘娘言行不谨所致,娘娘也该自省才是,就算国公夫人说了一句半句闲话,不过是些闲言碎语,当不得真,咱们这样的人,也该当没听到,才是大家子的风范。”
“哈哈!”大公主深得陈熙晴的风范,不过她却不像陈熙晴那样言简意赅,大公主是个比陈熙晴更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说:“贵妃娘娘这话其实挺有道理的哈!贵妃娘娘家里人下作,见贵妃娘娘晋了贵妃位,就把娘娘生母扶正,嫡母送去了庙了,这件事横竖不是闲言碎语,娘娘不理会也是有的,事情在那里摆着,娘娘就是心里想理会也理会不了啊,总不能又把嫡母接回来,把亲娘送庙里去吧?当然只能当没听到了,哈哈!”
这世上敢这样说话,肯这样说话的,还真就只有大公主一个人了,横竖她有那不着调的名声儿,也不怕谁!
见卫贵妃居然敢训她嫂子,顿时跳出来,不依不饶起来,指着韩氏道:“说的倒轻巧,这老婆子,居然敢说我三兄弟,三弟妹孝道有亏,嫂子要是当没听到,还配当人嫂子吗?这就是嫂嫂对我们的疼爱,你是没当过人嫂子,并不懂吧?喔,也对,你还没挣上皇后呢,自然没当过人嫂子!”
这样的场面里头,也有好几人轻轻的笑出声来。
卫贵妃还真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脸上阵青阵白,一会子又转红,她当初是礼嫔,还是懂的夹着尾巴做人的,又是皇上的后宫,与大公主见的少,也不敢惹她,只听人说过大公主那混不吝的名声,她心中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一个年轻姑娘,就是再不注重名声,也不至于怎么样,不过是口头上略厉害些,比起大家闺秀的贞静和顺,要脸面来,显得略放肆些罢了。
且是皇上嫡长女,也有那样的底气。
如今卫贵妃飞上了枝头,自觉自己也有了底气,尾巴自然就不会再夹住了,且宫里的公主们也都温柔恬静,嫔妃也都没有肯当面得罪她的,独大惯了,正陶醉在后宫第一人的荣耀和权势之中的时候,这一次面对宗室的折戟简直就是当头的一闷棍。
可是不管是诚王妃还是平宁长公主还是大公主,这都是宗室里极有体面的人物儿,便是在圣上跟前恼了,圣上也要容让她们几分,卫贵妃再三斟酌,虽然恨的咬牙,却真没敢再吭一声儿。
她要端着贵妃身份再说一句,这个不着调的大公主或许就有十句等着她,大公主是不要脸面的,自己犯不着陪着她丢脸!
所以卫贵妃冷着脸再不发一言了。
周宝璐在一边看够了,才慢吞吞的对禧妃道:“上表奏请圣上圣裁?这也太慢了,我想着,娘娘这会子可得闲,不如就与我面圣去,娘娘口口声声我委屈了国公夫人,自可与我到圣上跟前辩去,我是不怕的,娘娘可去?”
这还真是肯叫板!
在场的人也有替周宝璐捏一把冷汗的,到底是小姑娘,尊贵惯了,受不得丁点儿言语,就算是有理由,占了先手,可当着这些宗室、高品级的内外命妇的面儿,把场面闹的这样难看,圣上到底怎么想,又有谁知道呢?
所谓圣心难测,天威慑人,可不是一句空话呢。
可是禧妃娘娘到底怂了,她与自己的母亲一脉相承,背地里玩弄花样手段是一个好手,可真要明刀明枪的厮杀,她就畏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