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儿子在福州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这个,那里的柑橘的确要比其他地方的甜,所以让人进贡了些来给母后也尝尝。”周逸诚接过太后递来的橘子,往口中一塞。
“哦?那么除了柑橘以外,还有什么特色的吃食吗,甚至让这大周皇帝驻足了这么久。”皇太后挑了挑眉,问道。
“若说到美味的吃食,那可就多了,而且茶的品种繁多,甚至有很多茶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周逸诚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一脸的回味,“就拿这柑橘来说,在福州还用这做成了果茶,叫柑橘茶,甘甜清爽,沁人心脾。”
这些关于什么茶什么吃食的细节,天羽楼的探子并没有整日盯着,毕竟他们的职责还是保护周逸诚,并非是打探监视,因此也就远远的悄悄地跟着周逸诚的行踪罢了。
“哦?什么茶楼还有这样有趣的茶卖的,居然连京城都没有的。”皇太后故作好奇的问道。
“那茶楼里做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茶来,颇受当地人的欢迎,除了我们常用的那些茶以外,还时不时的会出来新茶,有那什么菊花茶、**茶、什锦五彩茶、Nai茶等等。不仅如此,这茶楼里的茶点也甚是讲究,很多糕点可是在宫里都未曾吃到过的,此次儿子还尝了一遍炸薯条,若不是不便于携带,儿子真想带些给母后尝尝。”周逸诚说到自己擅长的吃喝的东西。
“听你说得跟什么很了不得的茶楼似的,那茶楼叫什么名字,难道还比我们京城里的云和茶楼还厉害不成?”皇太后笑着问道,眼睛往御花园的一个十字岔道上瞄了一眼。
周逸诚并没有注意皇太后刚才撇开的一眼,笑着答道:“云和茶楼和那家茶楼在福州都参加了茶斗大会,但最终云和茶楼可是输掉了,那茶楼的东家居然是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姑娘家,而且名字也取得奇怪,叫什么‘玉琪茶楼’的……”周逸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亭子外边的岔道上就传来一声“哎呀”的女子叫声,紧接着就有斥责声传来。
皇太后本来就是和周逸诚闲聊,眼睛其实早瞄了好几眼这个岔道了,这会儿一听到叫声,心思早就飘了过去,根本没有听清楚周逸诚最后说的茶楼的名字。
“太后娘娘,皇上,刚才在岔道上柳青姑姑不小心撞倒了路过的云太妃了。”有个小侍女面色焦急地小跑了过来通禀道。
很快在小侍女的后边,一身素青色对襟长衫,面容娇美的妇人在一帮子侍女的拥簇下往这边走了来。
妇人对着太后行了礼,又对皇上微微屈了膝,笑道:“原来姐姐和皇上也在这里啊。”
紧接着柳青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扶到了亭子旁边。
柳青眼中噙着泪,低着头,手里捧着几幅画,站在一旁不吱声。
“刚才臣妾在岔路口拐弯的时候,柳青就从另一边冲了出来,一不小心崴了脚,臣妾让人扶了过来想让她休息一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姐姐和皇上。”妇人先开口解释道。
妇人便是刚才小侍女口中的云太妃,因生了皇子而待遇比其他太妃要好些,但她的儿子不过才两三岁,对皇太后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这才任由着她。
“柳青,为何行事如此莽撞,还不给云太妃道歉。”皇太后斜睨着柳青,淡声道。
柳青一瘸一拐的上前,捧着画,对着云太妃跪了下来:“云太妃,奴婢瞧着天气不错,想起几天前下了一场大雨,太后娘娘曾提了一句等天气好了要将这藏在库房里的画拿出来晒晒,于是奴婢就捧着画正要挂在太和殿晾一晾的,一时走得太急就冲撞了您,奴婢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说着柳青捧着画就磕起了头来。
既然是为了给皇太后办事,又如此道了歉,云太妃便不好再揪着不放了,如今这后宫可是皇太后说了算的。
“瞧你说的,你也没撞上我,为了避开我,还扭伤了脚,能有什么冲撞之说,快些起来吧。”她伸手扶着柳青的胳膊。
柳青顺势起来的时候,胳膊因为受力一下子将怀里的一副画掉了出来,画在颇有些坡度的石阶上铺开了来。
云太妃看到画掉到了地上,心中一急,就将画捡了起来,仔细看画是不是有什么损伤的地方,不然要是什么皇太后喜爱之物,可就不得了了。
“咦?这画上的人好生面熟啊。”当她定睛一看这画上的人物的时候,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眉头舒展开来,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是刘大将军的原配,刘夫人啊。”
舅舅的原配?
好像舅舅原先是有个妻子的,还有一个嫡女,听说是一次意外,那个在他印象中几乎没有记忆的舅母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小表妹就葬生在那场意外中了。
不过这些也与他们没什么关系,所以在他孩童时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依旧每日想着法的要从司膳房中找好吃的。
但是听那些侍婢们叹息着说,舅母有着倾城之貌的女子,就那样死了很是惋惜云云的话。
因此他也有些好奇,这个舅母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周逸诚闻言,也看了过来,正巧云太妃将画展开对着他和太后,说道:“姐姐,你看,这是不是就是刘夫人啊,她最喜欢刺绣了,这还是她刚怀胎那会儿教我们学刺绣时,您让人画的呢。”
周逸诚笑着将视线转到了画上,可当他看到画上那身大红妆花襦裙,肚子薇薇隆起,静坐在绣榻前,纤细的手上握着根细针的女子时,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