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天空是深邃的墨蓝色,几颗星星点缀其上。
仿佛是镶嵌了钻石的墨兰地毯。
看起来华贵无比。
林南星挑过灯笼,无人上门,便关门歇下了。
从她的房间正好能看到对面的房间也亮着一点灯光,凤宿离还没歇息。这人每天的生活无聊至极,都是看书看书看书。
哦,还有别的……
林南星想到这个瞬间脸色不太好看起来。
傍晚她诊病回来,遥遥就瞧见凤宿离在桌子上逗弄着上面东西,拿着狗尾巴草一动一动的,那小东西便在下面傻乎乎地转圈追。
白色的一小条,身姿优雅。
那特么的不是她家小白吗!她顿时黑下脸来,几步走了过去,站在桌子旁边阴森地开口:“小白。”
小东西瞬间全身打了个寒颤!缓缓地转过自己白色的小脑瓜,眨巴绿盈盈的小眼睛,谄媚无比的扭着腰迎过来,似乎是在跟她说:“你看,我刚才什么都没干哟。你原谅人家嘛。”
林南星手指一弯,弹了它的脑袋瓜,嘴角抽动:“呵呵,不错嘛。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我都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
低沉的嗓音悦耳地开口。凤宿离噎死人不偿命地接上了话。
手中还拿着那个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小白忍不住回头去看。
“小白!”
林南星大吼。
小东西立刻吓得闭了眼睛!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敢动。
伸出两根手指捏起它娇小的身躯,林南星把它拎在眼前,吹口气,它尝试着睁开了一只眼看看林南星。见她还怒气冲冲的,立刻又把眼睛闭上了。
“从今天起,关你禁闭,没有为什么!”
林南星拎起它就走,小白可怜巴巴地睁眼,扭头看着凤宿离,眼睛里就差没有泪水了,分明是求着凤宿离为自己说话。
凤宿离扬起狗尾巴草,绝世妖孽的面容上十分友好地……跟它摆摆手,说了再见。
想到白天的事情,林南星掀开了一方黑布,下面的草编的小笼子是本来是关蝈蝈的,此刻关着小白。
林南星上下看了看,嘴角抽搐:“我蝈蝈呢!”
小白伸出自己粉嫩分叉的舌头,满足地舔舔嘴唇。
林南星笑笑,打开了盖子:“脑袋伸过来。”
小白听话地伸过自己的脑袋,以为会得到什么好东西。迎接它的又是一个神指弹。
它吃痛,缩回了脑袋,不安地晃动着尾巴。
林南星重新把盖子栓好,神色严肃:“这下是要告诉你,你主子我养的东西绝不能吃!”
突然,静谧的夜晚中,空气中有着别样的感觉。
林南星迅速噤声,桃花眸雪亮。
只是一种感觉,有人来了。她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听着。
夜晚里纺织娘的声音悉悉率率,叫声不停。来人的轻功不错,脚步很轻盈。完全被纺织娘的声音盖过去了。
走到窗前,林南星往外面看了一眼。
对面凤宿离的房间已经熄灯了。
时间已经近乎午夜,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睡了。来人应该是看准了这个才敢步步逼近。
唇边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林南星打开了药柜,拿出一个艳红色的药柜,不同的小盒子依次打开,都是艳丽的毒药,她把指甲伸进去挨个蘸了一点。
来人仍然悄无声息。
她也吹熄了房中的灯,合衣躺到床上假寐。
窗户的纸被人捅开了一个小洞。一根竹管伸了进来,少量的烟雾从竹管中喷出,弥漫到整个房间里了。
黑夜中,小白的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散发着荧光。它好奇地看着周围不知名的烟雾。
不一会儿,小白张开大口,打了个哈欠,晃了两下,趴到了。
迷香!
林南星手边用枕巾捂住口鼻,轻巧打开床边放着的薄荷膏,挑起一点儿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这些人是谁,又奔着自己来了。
她清素的面容浮现出冷意,恐怕总有些人看不惯她过的好,不依不饶想置她于死地!
想把她踩在脚下?想得太美了!
等了一会儿,对面的人似乎觉得里面的人已经睡熟了,门被无声地推开,那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在床边静立良久,见林南星呼吸均匀,似是睡熟了。
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来,雪亮的锋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
刚要捅下去!
身后大力忽然传来!腰窝一麻,手中震颤!匕首脱手掉落在地!
月光下,凤宿离白色的衣衫泛着淡淡的光华,墨色的长发未经打理,垂顺地垂坠下来,宛如黄泉冥河,狭长的凤眸中冷酷无情,看起来仿佛月下仙人!
林南星从床上坐起来,挑眉:“凤将军大半夜不睡,闯我房间干嘛?”
如果不是凤宿离的突然出现,现在那个黑衣人已经口吐白沫跪地求饶了。他的出现完全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