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释天突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他捏着自己的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眼神来回的转动着,犹豫着问:“时雨,你会觉得我过分么?利用成目天设下的局做了这些?更是利用了我自己的母亲?”
“你对成目天那是反击,至于你母亲么……”时雨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她也在利用你教她的小儿子,所以你们扯平了,谁也不过分。”
“你啊,就会安慰我。”成释天宠溺的笑了笑,无论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到时雨这里都只是个孩子,可以跟她抱怨,无须佯作强大,更不用时刻做出运筹帷幄的模样。这一点,他真的好喜欢,这也是他心里时雨永远都如此重要的原因之一。
时雨故意不去看他的笑脸,撩起窗帘看紧跟在后面的马车,说:“我不是安慰,这件事我倒觉得你做的很对,如今对你名声虽然有损,但皇后娘娘这样闹一场之后,皇帝必定有愧疚,即使没有愧疚,也会因为怀疑你而觉得对不起皇后娘娘,这会儿皇后娘娘再提什么要求,就容易的多了。”
“即使有要求,也不会是为了我去要求。时雨,你没看明白是么?”
“我看的很明白,但是你会一直做招风的树,替她的小儿子挡风避雨,这一点你看明白了没有?”时雨扭头看着成释天的脸,只一眼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还有我,没事的,我不是跟着你来了么,她不要你是她的事儿,我总还是在你身边的。”
“嗯。”成释天点点头,但脸上却还是掩饰不住的忧伤。这些话也就只有时雨才会这么明明白白的跟他说了,不让他心存幻想才是真的对他好。
也是因为成毗天的马车追了过来,再往前时雨和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仍旧是静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而时雨则撩起车帘看着街边的风景和店铺,看看还有哪儿有空闲,可以再给巾帼社开一个新的店铺。
到了成毗天的府邸,刚进前厅而已,成毗天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拉住成释天,说:“哥,是不是成目天!你说,是不是成目天和他的母妃害我母后?”
时雨听到这话忍不住挑了挑眉头,去看李素素时发现她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人也真是逗乐,一面喊着哥,一面说着“我母后”。究竟这个哥哥是一家人,还是他和他的母后是一家人?
“这也不一定。”成释天又不是聋子,怎么会没听见,只是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他对亲情已经没有那样的渴求了,所以对待她们时能更加的冷静。
“你又要说是西越么!对大冶的事儿哪一件你说是西越都成,但母后的事情你不能如此糊弄我!哥,你比我聪明,时雨也比我聪明,你们一定都知道内情的是么?你就是知道内情才敢在大殿上滴血验亲是么!”
“你也不笨,细细想想就知道答案了。父皇那么多妃子,哪一个都有可能,何况朝中这么多大臣,支持成目天的也很多,甚至连支持你的人都有可能这样做。毗天,你不是小孩子,遇事不要依靠别人,即使是你哥,哪一天也会靠不住的。”成释天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一路送嫁过来,成毗天不是个傻子,这会儿又何必推自己出头。
“依我看……”
时雨突然开口,拖长了音,扫过众人之后,见所有人都看着她才继续说:“这事儿极有可能是皇上授意,为了压制释天不让他做太子。”
“我父皇怎么会做这种事!这可是他的亲儿子,这事儿最大的受益人明明就是成目天,必定是他的作为,哥,你一定要和我携手扳倒他的势力替母后报仇!”成毗天假装没有听到成释天之前的那番话,过去冲他攥拳,愤愤的说:“哥,你甘心受辱么!”
“甘心与否都已经受辱了,三皇子,你可曾想过这件事的最大受益人不是成目天而是皇上?一个不晓得哪儿冒出来的儿子,必定受人猜忌,他若是不闹一出出来,又如何服众?反倒是成目天没有必要这样做,他在朝中早有势力,又是何苦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时雨笑着往前,捏着成释天的衣袖扯了扯,撒娇一般的把他的注意力从成毗天哪儿转过来,问:“你说是么,释天?”
“这……”成释天本来就不想看着成毗天那双狐狸眼,正好被时雨救了,自然是顺着她的话说:“的确是这个道理。”
“胡扯!父皇为何要这么做?服众的理由千千万万,他岂会用伤害母后的法子!你可晓得母后是从皇子妃做起,一步步成为今日的皇后的?父皇和母后乃是患难夫妻,他岂会这样对母后!”成毗天说的这些话对于没有得到过父母关爱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炫耀。
而成释天更是觉得这话刺耳之极,他板着一张脸,不冷不热的说道:“哦?是么?这些我倒是真不知道,谢谢你同我说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