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笑道:“计较也无妨,反正我也没打算回去,在这里,你欺负不了我!”
她也笑了,笑容中带着轻蔑和讽刺,“颜儿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你以为我处心积虑地把你撵出贤亲王府,还会再让你回去做我的绊脚石吗?今日我是来接你回安青王府的,因为今日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也是你行及笄之礼的日子。作为与你情感最好的姐姐,自然得在你身边随时提点着你,免得你说错话做错事。”
我一直都知道三姐很虚伪,十分善于伪装,但我仍没有料到她能虚伪至此。
这种话不是撕破脸皮时才能说得出口的么?她如何还能笑吟吟地说出来?那声音,竟像是百灵鸟在鸣叫般,煞是好听。
相比之下,我的声音显得阴冷刻薄很多,“三姐果然是个爽快人,难道王爷今日就不怕你会被我太盛的阴气所冲,导致腹中胎儿小产吗?要是这孩子有什么意外,只怕王爷会赐我一丈白绫。”
她毫不介意我的刻薄,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呷一口,“唉!这女子啊就必须生孩子,不生孩子的女子,再貌美如花,夫君也会渐渐厌烦的。也真难为了夫君的一片好心,他定然明白颜儿的赤子之心,所以才会专门让我来接你,瞧,夫君是不是很信赖你?不过颜儿是个懂得明哲保身之人,也颇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夫君不会轻易饶你,又岂会害我?”
放下茶碗,她轻吟一声,托着自己的腹部,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安慰腹中的胎儿,冲我笑道:“颜儿一定很喜欢姐姐肚子里的小外甥吧?指不定他将来长大还能唤你一声二娘呢!所以还要劳烦颜儿搀扶着姐姐早点回去,爹爹和大娘他们都在等我们哪!”
她字字句句都透着讽刺,却是绵里藏针,将人刺得鲜血淋漓却找不到伤口。
我知道来阴的自己一定斗不过她,那就索性将客气全部收起,让她看看我的真实面目吧!
黑着脸,我将桌上滚烫的茶壶拎起来走向她。
她脸上果然露出几分害怕,语无伦次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夫君,夫君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不要,不要……”
“怕了吗?”逼得她无路可退时,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跌坐在椅子里,我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我从来不会高估我自己,是三姐你太高估我了。你说你肚子里怀着的是什么?哦,对,是我的小外甥呢!要是我用这壶滚烫的茶水浇到你的肚子上,三姐你说,我的小外甥会不会痛啊?”
她吃惊地看着我,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滚落下来,用双手死死护着腹部,可是却不敢扯开我按在她腹部的手。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早已听不出任何自信和温柔,“你不能,安青颜,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儿!”
“哈!很好,三姐这样我很喜欢!”我满意地笑了,“女子么!就一定要有女子的样子,要懂得何为害怕,夫君才会喜欢呢!像三姐这般阴狠歹毒到强悍的女子,莫说喜欢了,只怕夫君看见你会发抖。”
我就知道,对付三姐这种比狐狸还要阴险狡猾的对手,只能让自己变成老虎,一口咬死她,她便再也狡诈不起来了。
直起身走回我的位置上坐下,我说:“我倒真的很想烫死你肚子里那个小孽种。唉!只可惜,你肚子里怀着的是爹爹的外孙,我只能为他积德了!”
三姐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精致艳丽的脸由白转青,像有人突然割了她半截舌头一般,嚷道:“你?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安青颜?李玄华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我有些奇怪她的反应,这般连名带姓地称呼我和玄华,她似乎还是第一次。不,对玄华是第一次,对我不是,那次,她在假山边和玲珑说话时喊过我安青颜,刚才,亦喊过。
“咦?三姐怎地比我还激动?你肚子里这孩子不是我给玄华生的,对我来说,当然是孽种。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三姐肚子里这孩子在你眼里,亦是孽种?”我的声音里充满了轻蔑和讥讽,几乎与她时才趾高气昂时一模一样。
我终于发现其实每个女子都很虚伪,都十分善于伪装,只看她有没有必要虚伪和伪装。
“安青颜!”三姐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我:“你会因为这张牙尖嘴利之口付出代价的!”
“呵呵!三姐过誉了,我只知道,有没有我这张利嘴,我都已经付出代价了。”
悠闲地从盘中抓过一把瓜子嗑起来,我很欠抽地冲三姐笑道:“大概玄华喜欢的就是我这张嘴,他总是吻不够呢!”
三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许久,才咬牙道:“我自幼就说不过你,对付男人,你总是比我强,爹爹喜欢你,如今,夫君也喜欢你。难怪风月楼的头牌都和你走得那么近,我看,你倒是最适合待在风月楼里迎来送往!”
我笑得愈发甜蜜起来,顾盼生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三姐,绽放出勾魂夺魄的光芒来。仿佛她亦是名男子,是我想要魅惑的对象,“三姐当真了解我呢!不过真是可惜,偏偏三姐生得这般倾国倾城却总是留不住夫君的心,即便是玄华这样的人中龙凤,也只会夜夜想着与我水乳交融耳鬓厮磨,倒是懒得去看三姐的端庄贤惠呢!唉!你说玄华怎地就这般体贴呢?每月我来月信,他都会用手替我暖腹。莫不是他让三姐暗结珠胎的那晚,错把三姐当做我了吧?”
即便是风月楼的妓子怕也说不出如此****无耻的话吧?我不但说了,还说得娇喘吁吁媚眼如丝,仿佛现在就和玄华当着三姐演绎着一场春宫之战。
三姐紧咬银牙,娇俏的脸几乎憋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