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下朝,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在府中寻我,莫不是为了这支金步摇?这支金步摇有何秘密?还是这真的是三姐假借我之手要转赠给太子的?难道她和太子之间真的?怎么可能?太子岂能未卜先知,岂能料定那****和玄聪打雪仗就一定会丢失金步摇?
太子?他?究竟是何意?
我只觉天旋地转,仿佛头顶上的天空都要塌下来一般。
大姐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失言,收了泪,冲翡翠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翡翠狠狠瞪我一眼,昂着下巴出去了。
我也赶紧起身,心虚地说:“颜儿今日还要习字,既然大姐身体不适,太子又在宫中未归,颜儿便告辞了!”
大姐恍惚间,还不忘我没有用午膳,站起来抖着双手握住我,道:“颜儿!岂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我憋出个笑容道:“时辰尚早,我赶回贤亲王府也能来得及用午膳,我给大姐留个药膳的方子,大姐让下人们好生伺候着服用,过些日子身子便好了。”
她脸上的忧伤更重,噙了泪道:“颜儿!颜儿!却原来是你最关心我,日后你要多来看大姐,莫要,莫要只顾着和红,红儿亲厚,大姐,也实在很想你!”
我心虚之下,竟有些心疼起她来,像是偷了专属于她的宝贝一般,轻轻搂了搂她,便留了药膳的方子匆忙离开。
才走出大姐的寝殿,就看见翡翠站在廊下。
我知道她在等我,有心避开又不知该往哪里走,只好支开身边的丫鬟硬着头皮走上前。
她看见我心虚地走过来,冷笑道:“七小姐别来无恙啊?”
我头皮发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翡翠姐姐可好?”
“好不好七小姐还不知道么?只要七小姐过得风生水起便好!”
我虽然心虚,但这件事实在和我无关,被她这般挤兑,心头恼怒,猛地仰起头来,笑道:“翡翠姐姐有话便直说,何必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呢?”
她没想到我此时还这般张扬,愣了愣,笑道:“煮熟的鸭子还嘴硬,我倒有些怀疑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我咬牙问:“真不懂如何,装作不懂又当如何?”
“真不懂只能说明你蠢,活该被人轻而易举的害死,若是装作不懂,那我倒是小瞧你了。”
“哼!”我恼道:“我岂会在乎你怎么看我?原本就各怀鬼胎!”
“好一个各怀鬼胎!”她咧开嘴角笑了笑,“七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金步摇的来历,想必没有人再比你我更清楚了吧?”
我只觉这个笑容像将她的脸都劈开了一般,看得人心惊肉跳,浑身冷汗。
话已说开,我也没必要继续隐瞒,压低声音厉声问:“那你待如何?”
“如何?我只是太子府上一名不得志的侍妾,又能如何?我只想和七小姐做个交易!”
“交易?”我仰起头厌恶地看着她,“你不配与我做交易。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不安分。我已经让三皇子代我求过太子,太子虽不会宠幸你,但亦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安分守己地在府里待着,日后太子登基,你就算不能封妃,至少也能混个昭仪、美人……”
“住口!”她打断我,娇美的脸扭曲变形,“若不是你这个小贱人设计陷害我,我岂会被二皇子送给太子?你当人人都如你这般狼子野心,觊觎那后宫妃嫔之位么?我只要他,只要他的心,哪怕他只是看我一眼都行!”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已渐带哭腔,说不出的落寞忧伤。
又是个痴迷入魔之人,此时,我反倒有些可怜翡翠,不由放缓声音道:“贤亲王的心都在三姐身上,我帮不了你!”
翡翠轻蔑地看着我,“就凭那个贱人,他岂会爱她?”
“翡翠!”我轻斥。她疯魔了吧?骂我是贱人就罢了,现下里连三姐都敢骂,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见我警惕地扫视四周,翡翠笑得极为放肆,“我已是行尸走肉,死在哪里都无所谓,但你得给我好好地活着,只要你在,那贱人便如鲠在喉,我倒要看看,她这嫁祸于人的法子除得了我,是不是也能除得了你?”
“你在说什么?”
“别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原就是相信了你这幅心无城府的天真模样,才会中了你们姐妹的奸计。害我之人虽是她,你却也难辞其咎。若不是看在你厚待小红的份上,我岂会这么便宜便让你今日瞒天过海?”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她收起脸上的愤怒和狂笑,脸上露出一平如水波澜不惊的表情,“我不在太子妃面前戳穿你并不是帮你,我要你替我做件事。”
“什么事?”
她咬牙道:“替我除掉那贱人!”
我惊呼出声:“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就算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更何况她是我三姐!”
“三姐?你可是忘了艾月轩幽禁中毒之灾了?”
我愣了愣,翡翠又道:“当初七小姐在安青王府好好的,安青王为何会将七小姐突然送到二皇子府上?七小姐别告诉我是因为你们父女情深,姐妹同心。”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翡翠冲我一笑,我只觉她的笑容奸佞无比,心头寒意顿生。
她俯到我耳边,一字一顿道:“七小姐当真以为你这个义女能比安青王爷的亲生女儿还要亲么?”
我心头大震,又急又气吼道:“休得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