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许绣忆回房,他问:“你怎么了,绣忆?”
“没事。”听他方才那样说安承少,许绣忆心里不痛快的很,若非的如今身份所限,她必定要告诉苏锦源,安承少才不是武墨的男宠,安承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见她模样似十分不悦,苏锦源恼的很:“怎都是我的错了,一个个甩脸给我看,他们也就罢了,你怎也这样,我千里迢迢来看你,结果你却说你压根不想见到我,绣忆,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满腹的委屈,终于忍无可忍,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他却是被判了死刑似的,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原谅。
许绣忆毒他,如今只剩下歉疚,她声音几分疲倦:“锦源,我们从朋友做起吧。”
听到这样的话,苏锦源身子一个怔忡,神色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许绣忆:“你说什么?”
“我终究没有办法将你当作丈夫,我们从朋友做起好吗?”
这是这几年来,苏锦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许绣忆,你是我的妻子,朋友,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们拜堂成亲上了床有了娃,你就是我苏锦源的女人,朋友,呵呵,你是报复我是吗?你要报复到什么时候,你只管说,我愿意等,我等!”
他一拳捶在桌子上,一阵瓷杯震撞的声音,可见得他此刻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许绣忆只有抱歉,她的心也很小,住了一个人,就住不进去第二个了。
“我不是报复你,我只是对你没感觉。”
她实话实说,已是对苏锦源愧疚,又不能悉数和盘和他托出全部的事情,就只能尽量的对他实话实说。
苏锦源抬头,满目疮痍:“没感觉?”
“我不爱你。”
苏锦源身子大怔,身形有些不稳:“你不爱我?”
对他,终究是抱歉的,她骗走了他的爱情,能给他的却只有这样残忍的话语。
苏锦源面色沉痛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渐渐凝了愤怒和痛苦:“许绣忆,你既然不爱我,为何要怀我的孩子,为何要帮我,为何要对我笑,为何要对我温柔,为何要做那么多让我以为你爱我的事情。”
那是因为……她曾心如死灰,她曾以为她可以努力爱上他。
“锦源。”
“不要喊我,我犯贱,我千里迢迢放下一起来看你,只是为了换一句,我不愿意见到你,我不爱你,我对你没感觉,好,好,我走。”
终于心被伤的一塌糊涂,他才知道季红的背叛和伤害于许绣忆这样平淡的几句话而言又算得上什么。
他也终于知道,爱她已是至深,深到那一句两句三句,都如同刺刀一样,生生扎入他的血肉,疼的他无法呼吸。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介怀他的过去无法对他敞开心扉,如今得到的真正的答案无疑是残忍的。
他委屈,痛苦,难过,愤怒,悲伤,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是沉的,压的他无法喘息,他不得不逃离。
备马,上车,启程。
黄昏落日,他是昨儿这个时候到的,今儿他选了这个时候离开。
许绣忆没去送他,只是听银玉慌里慌张的进来道:“奶奶,三爷这是要去哪里啊?”
许绣忆没回,屋内沉默的可怕,银玉不及金玉聪慧,可终究也有些脑子的,看着许绣忆的脸色,再想想方才苏锦源的脸色,明白了几分,三爷和三奶奶大约是闹了别扭。
她也不敢多问了,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这一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显示金玉走了,然后是三爷也走了,三奶奶当真是本事,居然可以一日之内赶走两个人,她可不想做那个被赶走的第三人。
许绣忆在屋子里做了许久,终于起身,沉沉的叹息了口,掌了灯,要叫银玉布晚膳,一抬头,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影影幢幢的烛光里,那昏黄的脸,俨然是苏锦源的。
他又回来的,是他又回来了。
马车行了十里地他起身就已经回来了,他站在她房门口许久,看着她静坐呆立在那的身影,她坐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锦源。”
“我答应你。”
“什么?”
“不是要从朋友做起嘛?我答应你。”
苏锦源回来,是因为他不舍得离开,他心里清楚明白的很,若是他真的离开了,那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许绣忆身边了。
他将所有情绪都压制到心底,他想许绣忆终归怀了他的孩子,以后大约为了这个孩子也会对他柔软的,他原先就想过了等,如今只是这个等待的起点往更远处拉了拉,但是他依旧等得起。
人就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她注定一辈子离不开他。
若她要从朋友做起,那便从朋友做起,他事事依顺她,他会一点点的重新俘虏她的心,他不再急功近利,虽然对他来说要和自己心爱的女子还是自己的妻子做朋友,当真是一件备受折磨的事情。
许绣忆听他这么说,身形一顿,苏锦源声音几分嘶哑:“还是你现在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想给我了?”
“三爷,三爷你回来了?”
许绣忆的回答,被银玉欢快一句抢了先。
银玉欢喜的看着苏锦源,莫不是下午她多心了,三爷只是和三奶奶闹别扭出去散散心,不是要走了。
再看屋子里,总觉得这气氛不大对,于是乎小心翼翼垂下了脑袋:“奶奶,用晚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