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识过陈霄的实力后,别说是姜朔和金云,就连何清风也显得拘谨老实了许多。听到陈霄问话,何清风恭谨的说道:“陈兄在鹅蓝江客船上练功,在下刚好经过,一时心有所感。”
“练功?”陈霄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是自己混沌诀有所提升的时候。只是他心中有些惊讶,原想无人察觉,谁想竟被何清风看出来了?
“本来在下还不敢确定,不过陈兄说听到刘仁德四人密谈之时,在下基本已经确定了。”
陈霄眉梢微挑,何清风看着他的脸色,迟疑了一下问道:“陈兄……你是否初入江湖不久?在下的意思是……陈兄的师长,是否没有嘱咐陈兄太多江湖经验?”
陈霄心中微动,脸上却不动声色:“怎么说?”
何清风道:“陈兄行事十分谨慎,若非机缘巧合,在下是发现不了陈兄的身份的。比如你在甲板上练功之时,普通人是绝无可能察觉的,只是刚巧在下经过陈兄身边,所以才有所感应……又比如陈兄听到刘仁德等人的对话,就算是江湖高手,也绝难隔着一层门板而听的那么清楚,除非是修行人灵觉敏锐,才有可能。”
陈霄顿时明白了,怪不得何清风能识破他的身份,原来并非自己不够谨慎,而是欠缺修行经验,不懂遮蔽行藏,所以才泄漏……只是这样的话,陈霄忽然想到那白衣老者,心中顿时一紧。
那老者是否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
“朝游北海暮苍梧,
琼浆仙液藏玉芦,
醉卧云巅无人扰,
清梦不知谁是吾。”
就在此时,一个邋遢老者左手举着一只白色的酒葫芦,右手拿着一根肥嫩油腻的鸡腿,晃荡着走了过来,嘴中念念有词,面色微醺,带着三分醉意。
几人微愣,只觉老者念诵的这首诗虽然格调未必高明,但其中的潇洒自在之意,却是委实令人神往。
老者衣衫虽然不破烂,甚至能看得出材质极佳,但是却布满了油垢,也不知多久没洗。唇角一撮八字胡叉开,看起来就像是一对虾须。一双三角眼眯眯着,仿佛是睁不开一般,显得十分滑稽。
老者经过陈霄身边时,忽然没有站稳,脚下一个趔趄就朝着陈霄倒去。
陈霄一把将老者扶住,笑呵呵道:“老丈,别摔着。”
老者手里的鸡腿一哆嗦掉在了地上,顿时叹了口气,仿佛极为惋惜的样子。他摇了摇头,顺手在陈霄衣衫上擦了擦手,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眯缝着眼瞧着陈霄笑道:“多,多谢,嗝!年纪大了,走不稳了……年轻人,你很好!”
说着刚要走,却是脚下一颤又要滑倒。陈霄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却是忽然感觉全身微颤,仿佛有一道细微的电流传遍周身,但却接着消失。
陈霄心中微紧,不动声色将老者扶好,道:“老丈,您喝多了,小心一点。”
老者摆了摆手,笑呵呵又上下瞧了陈霄几眼,问道:“孩子呀,你是哪人?”
“在下祖籍是唐国,母亲是百丽人。”
“哦,好,好。”老者点了点头,嘿嘿笑道:“那你要去哪呀?”
陈霄仔细打量了几眼老者,只见他满脸醉意,毫无异状。想了一想说道:“在下要去唐都长安。”
“哦,长安好,长安好,我也要去长安。呵呵,呵呵……”
说了两句,老者晃悠晃悠,转身走了。
何清风看着老者背影离去,片刻后忽然压低声音对陈霄说道:“陈兄,可否到我房中一谈?”
陈霄看着何清风的神情,点了点头,道:“好。”
“陈兄,方才那老丈恐怕不简单。”到了何清风房中之后,何清风命姜朔和金云到门口守着,沉声对陈霄说道。
陈霄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怎么看?”
“我说不上来,不过在下的直觉一向很准。”
陈霄微微蹙眉,想了想问道:“那钟无道,会不会带什么帮手来?”
何清风道:“应该不会,毕竟是抢夺同门师兄的东西,还要杀人灭口,此事传扬出去,对他没有好处。”
陈霄心中涌上一个不详的念头,心中默默思忖,难道这老者与金泽王府有关?
可自己一路如此小心,除了杀钟无道之外,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金泽王府就能这样找到自己么?
这种可能应该不大。
“陈兄,是不是有什么事?”看着陈霄的表情,何清风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陈霄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白妹妹怎么样了?”
何清风叹了口气:“一直在哭,那会睡着了,我琢磨着还得难过一阵。她一直以为师父是病死的,如今知道真相,恐怕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去看看她。”陈霄站起身来,朝着房外走去。
“陈兄,请等一等!”何清风从怀里将那“水灵果”取出,递到陈霄面前道:“当日有言,陈兄若救了我等,这水灵果就是陈兄的……我知道陈兄并不稀罕,可此物在我等手中,终究是烫手的山芋,以我等的实力,留着此物就是危险之源……”说到这里,何清风神情有些黯然:“所以此物在陈兄手上,才不算是埋没了,还请陈兄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