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至死不渝,有一种爱叫甘之若饴,有一种爱叫举案齐眉,有一种爱叫相忘于江湖。
屋内弥漫着凝重的气氛,沐笙歌以“飞羽琉璃”为那禁闭双眸的男子施完针,小心的将他安稳的放倒在榻上。
眼眸里的心疼流露出来,见男子的面色渐渐缓下来,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白姨,那酒是怎么回事?”
“心酒本有入梦之效,忘川应是误饮了心酒,再加上他的心结太重,这才迷失心智。像这样的酒,日后不要让他再喝了。”
沐笙歌疑惑,大哥是什么时候喝的,难道是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吗?
凝重的望着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姨,你知道大哥的心结吗?”沐笙歌抬头看着那女子。
白青歌面色暗了暗,“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沐笙歌摇摇头,答道:“二人若是真心结交,不必知晓身份,只要一个名字。”
女子欣慰一笑,“好,我替忘川庆幸他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既然如此,他的身份便还是由他亲口告诉你吧。”
白青歌站起身,缓缓的走至一旁的窗前,那裙摆抚过的地方,沐笙歌仿佛看出了名叫——哀伤的东西。
“心结为何,无非为一情字。”
淡淡的话语回荡耳畔,沐笙歌恍然大悟,她是知晓大哥心中有结,却未曾想到是为了“情”。她忽然想起错毂初见她见自己是女子要杀自己的情景,还有他的话,那时她就不明白错毂为何如此讨厌女子,莫非……
“白姨可认识错毂?”
女子惊诧回头,“你也认识他。”
“嗯,他是大哥的属下。”
白青歌心中疑惑,为何沐笙歌竟已见了错毂,忘川又为何不道出自己的身份…况且,这错毂的名号三界中不知之人甚少,眼前的这个人却好似不知。
年纪轻轻灵力,医术便如此高超,又非神农谷之人,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少年人…第二次,白青歌对一个人的身份有了兴趣。
“错毂曾说女子为祸水,如颜也曾说大哥有一个喜欢的姑娘,白姨说大哥的心结为情,那这引起心结的莫非就是这位——姑娘?”
女子的眸子闪烁,却在触及沐笙歌瞳孔里的心急时,下意识的点头。
沐笙歌顿觉雷鸣,一阵阵的暴雨在她的心上任意落下,眸子心疼看着那张自己可望不可即的面庞,沉默许久,才微微启唇:
“白姨,那是怎样的情才会有这般的心结?”
“两百年的——情殇,实是牵扯太多,忘川的心已经被分割。”白青歌当年也算那场情的见证之人,如今说出来,倒实难开口。
一滴一滴冰冷的泪珠滑落面庞,滴落在那只安静的手背上。
岂止是他的心被分割,就连沐笙歌的心也被割成一瓣一瓣,心就如痉挛了一般。
怪不得你会离家两百年,怪不得你曾在三界流浪百年,怪不得你甘愿待在歧途百年,怪不得…你一心求死……
大哥,到底有多痛,才能让你深伤至此?
女子见沐笙歌落泪,心下动容,走上前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却在下一刻,身子猛然僵住。
白青悠会织梦,而白青歌则会读心,眼前之人心中的话回响于耳畔…
——大哥,若我是女子,你可会喜欢我?
“你喜欢忘川?”
女子忽的说出,沐笙歌惊慌的看向身旁之人,嘴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会读心,方才你心中之话,我已听到。”
白青歌本以为沐笙歌对忘川是兄弟情深,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那岂不是有违伦常?
“我本是女子。”
沐笙歌淡淡的开口,第一次她对外人说出了这个看不见的事实。“我误中碧眼金蟾的封印,这才化为男儿身。”
女子一听,既为孟忘川得一红颜知己而欣慰,又因这一场痴心可能不得善终而可惜。
“可惜了…若忘川心结不解,你与他…”
“不,我不需要什么结果。”
沐笙歌淡淡的话语弥漫在室内,女子被她眸子的忧伤怔住,无法开口,只能静静凝望着眼前的一对人。
当沐笙歌踏出房门时已是第二天了,她伸了伸懒腰,像是想要释放什么,可眸子里的忧伤却丝毫不减。
“沐哥哥。”
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沐笙歌回过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憔悴的脸庞,和那一双殷红的眸子。
“如颜,你怎么了?”
“孟大哥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你在这儿待多久了?怎么不进去呢?”
看她这副模样,不会是在门外待了一夜吧。
“我…对不起,”女子的泪水夺眶而出。
沐笙歌慌乱的拍拍女子颤抖的肩膀,“如颜?”
“是我不好,那杯酒是我拿给孟大哥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孟大哥尝一下我酿的酒,却没想到拿错了…都是我的错……”
如颜在心里恨死了自己,她实在太自私了,因为孟忘川接受了沐笙歌的酒,心里起了倔强的心思,也想让孟大哥尝尝自己的酒,却没想到造成这样的后果。
若不是紫衣气愤的骂她,她才知道原来孟忘川受了伤,所以不能喝酒。
“与你无关,你并非有心的。”
沐笙歌明白眼前的女子对孟忘川的情意,而且绝不少于自己。这样也好…陪在大哥身边的人若是如颜,她也放心了,而自己…她的身份让她注定说不出那“喜欢”二字。
“沐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