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去撞门的。他明明看到门开了的，哪知道估计是看门人打盹了，门没有如以往开得那么利索，结果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看到开了一半的门以为已经打开。

佟正骁这个时候想要直起身子来，无奈身上不得劲，在他试着第二次坐起来的时候爷爷推门而入。

他有些歉然的看着佟昆，“爷爷……”

“今晚这么晚了就不要讲那些礼数了，怎么坐着舒服就怎么着吧！”佟昆踱着步子四处看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再说了，爷爷这么晚过来也不是来讨你的恭敬的。我这是老了晚上睡眠也不好。经常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了来。今天知道你要回来所以一直等着你，没想到你惊喜没给爷爷倒是把爷爷给惊吓一跳。”

他笑起来，精神矍铄的眨了一下眼睛。

佟正骁想笑来着，可是怎么费力也在脸上堆不出一丝半毫的笑，那嘴角也扯不出一点幅度。

“甭费劲了，孙子今晚爷爷能容忍你的任性。”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以后他是不想再纵容他这个颓废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你是佟家的后代，时候我佟昆的孙子。我们家的男人不会孬！……话说这次去G市那边是不是和朝朝分了啊……”

佟正骁眼里起了雾气，他有些歉然的看着佟昆，他几乎是逼着自己出口，“爷爷我……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佟昆就料到是这么一回事，心里一紧，面色如常，“没有，孙儿，相反爷爷觉得你以前过的太安静太循规蹈矩的了。这一次虽然让我觉得很惊讶，不过爷爷也算是看到了你感情认真的那一面。朝朝是个好姑娘，爷爷也很喜欢。不过我一早还是觉得你们不合适，就算是合适分了也是不合适。估计你爸妈会尽快给你张罗婚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爷爷……”佟正骁低下头去，心里很痛像是被人用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肉。“其实对我来说没有她，站在我身边的人是谁都无所谓。”

佟昆坐在他对面，看着佟正骁这副萎顿的心里叹息了一声，“正骁你还记得跟爷爷学枪的事情吗？”

佟正骁点点头，深深的呼吸一下。再抬头时候头是看着窗外白莹莹的景观灯的。

“那个时候我七岁，正粤六岁半，我和他小时候几乎都是跟着您的……”他的思绪被拉到好远。

他六岁拜师学武，七岁就跟爷爷学枪。

那天他记得的。……那老沉的枪被爷爷的大手握着是那样的轻松自如。黄橙橙的子弹被他从弹夹里掏出然后再一颗颗的熟练的往枪膛里装……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爷爷的动作，而一边的佟正粤也是伸长了脖子，好奇的打量爷爷的动作，平日最爱叽叽咕咕的嘴也闭上了。

这哪是是他们平日里玩的那些玩具枪能比拟的，这可是真枪实弹的家伙，以前兄弟俩也偷偷趴在门缝见到爷爷总是拿麂皮擦拭那些个宝贝。没想到今天能近距离看它。两兄弟心里忐忑的等着爷爷接下来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想要摸一摸，当然更想用一下。两人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这家伙的威力，现实里还真的没有。佟正粤虽然爸爸妈妈在军区但是因为大人不许他碰，也没有机会接触枪。

只见爷爷端稳了枪，双脚叉开到于身体同宽的距离，然后松开左手自然的垂放在身侧，只留了右手端平不动。接着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的漂亮。

只听得“砰”地一声，小小的他身子一抖，而佟正粤已经吓得埋起头抱着了他。“哎呦……”的惊叫一声。

他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吊在树上的梨子被子弹打了一个对穿的孔。空中弥漫着一股不大的火药味。

“正粤，你怕就不要学了！”爷爷看着他们两个戏谑的说。

正粤一听立刻挺直了小身板，立得正正的端端正正的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首长，我要做将军！”

佟昆点点头，看着一旁不吭声的他，“正骁你呢！”

他点点头，明明很想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爷爷您把这个教给我们。”

“好！哈哈……”佟昆满意的看着两个不大点的孩子，“谁先学会了我就把这个东西给谁。”

佟正粤高兴的跳起来拍手叫好，顽皮的跳起来。“大哥我一定会超过你的。而且你肯定不喜欢它是不是？”他总是处处不如佟正骁，事事都差那么多一点才能赶上他，他不希望自己这一次又被佟正骁比了下去，仗着自己小就想要把大的压下去。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乌黑发亮的家伙。

他皱着眉，还是一声不吭的。他从来不喜欢说出自己的想法。

结果几个月后两兄弟比赛的时候，他以九环胜出佟正粤的八环，他理所当然的成为枪的得主。哪知道佟正粤这小子不依不饶的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哭一边指着他说，“大哥你明明不想要那枪的是不是，你这个运气好是不是，你明明没有我认真的……肯定没有我的枪法好，要不我们兄弟俩再比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