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一点一点按摸自己的腿骨,骨头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可是要抬腿却很难。
说不清怎么回事。
和袖袖两人一在床上,一在地上,沉沉睡去,一觉来,天光大亮。
或许是好好休息的缘故,屁股还疼,双腿还无力,但能行走了。
叶启五更天便进宫了。
之所以能一觉睡到天亮,原来是锦香领着一众二等丫鬟恭送叶启进宫后,自动去上房向陈氏禀报事情始终,领了五棍责罚。
既然事情已水落石出,加上今天叶启进宫,陈氏很是紧张的,没有心情再责罚锦香平时管理不善。
可是行刑的仆妇今天不知发了什么疯,一点不顾及锦香一等大丫鬟的身份,抡起棍子往死里打。五棍,把锦香打得屁股开花,血染糯裙,九死一生。
小闲见到锦香的惨状,吃了一惊。当初她挨三十棍,也不过如此。
“这是怎么了?”小闲接过书宁手里的锦帕,帮锦香擦去额头的汗水。
锦香已经陷入半晕迷状态,疼得不停冒汗。
书宁叹气,道:“估计有人叮嘱过了。要不然,以锦香姐姐的身份人缘,断不至此。再说,夫人只是稍作惩戒,并不是真的要责罚锦香姐姐。”
小闲默然。早就猜到江嬷嬷不会善罢干休,小闲以为她会找机会报复自己,没想到她连锦香也不放过。要是十棍,她还有命么?
大夫来了,熟练地诊了脉,开了药,递上一包上好金疮药,临出门时摇了摇头。果然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些勋贵人家的丫鬟,表面看着风光,怎么三天两头的屁股开花哪。
锦香的待遇还是不同的,下午,汪嬷嬷亲自来了,好言抚慰几句,又把小闲叫来,叮嘱道:“做几味药膳帮她好好调养。”
小闲应了,和书宁送汪嬷嬷出去。
回转时,小闲问:“汪嬷嬷和江嬷嬷同是夫人的陪嫁,两人关系怎么样?”
对于府里复杂的人事,小闲本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方针,一向不怎么留心。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了解清楚了,眼见得江嬷嬷分分钟能把魔爪伸向自己,为自保计,也得心里有底。
书宁看看周围,没有外人,道:“听说两人自小不和,斗了半辈子。”
“嗯?”小闲侧目。从陈氏当姑娘时斗起,斗到现在,几十年过去,陈氏不烦吗?
“汪嬷嬷管里家务的能力很强,是夫人的左臂右膀,夫人在魏国公府当娘子时,就有自己的产业,一直由汪嬷嬷打理。”书宁向往地道:“而江嬷嬷却有一手梳头的手艺,两府都没人梳得比她好,平时做事又合夫人心意。”
明白了,两人各有用处,以至于她们虽然不和,陈氏并没有因此放弃其中一人。
两人对陈氏有用,加上搞平衡是领导的通病,肯定不会动这两人。但小闲只是小虾米,江嬷嬷要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这可怎么办好?
小闲的处境,书宁全瞧在眼里,书棋对小闲的仇恨满院子没人不知。
“江嬷嬷是大管事,不会跟你计较吧?”堂堂大管事,对一个三等小丫鬟下手,不是很掉价吗?想来,她不会这样做。
小闲摇头苦笑,江嬷嬷连锦香都没放过,何况自己?说这些徒然让书宁担心,小闲转了话题,道:“不知郎君进宫会遇到什么事。”
皇宫,在丫鬟们心里,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书宁果然露出期盼的神色,道:“顺发几人运气真好,能陪郎君进宫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闲隐约听说,此次小厮们可是竞争激烈,最后还是叶启一槌定音,点了顺发金哥儿等四个小厮,才平息纷争。
世道艰难,做什么事都不易,当个小厮丫鬟要出头也很难的。
小闲深深吸了口气,去了书房。今天书房还没洒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