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压抑而让人难以呼吸。他们谁也没说话，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你被梦魇惊住了。”最后，苏三开了口。

空空皱了皱眉头，想要努力回想刚才的梦境，可奇怪地是，不管她怎么回想，梦境都像是湖中的水，怎么也抓不起来。

“你还记得，你刚刚梦见了什么吗？”苏三试探性地问。

空空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哎……”苏三轻叹，“你刚刚说梦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我说了什么？”空空问。

苏三顿了顿，却没有直接告诉她：“既然你忘了，我也不想再提起。等你真正恢复记忆后，想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

这时候，外面天光大亮，船在不知不觉中，飘到了一处荒凉的地方。此刻，正躺在江面上，随着波浪，轻轻摇摆。

“昨晚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苏三问。

“什么建议？”

“合作。”

空空扭过头，望着水波荡漾的江面，微微出神。良久，她才用低缓的声音，开口：“好，我答应你。”

苏三的嘴角轻轻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要我怎么做？”

空空转过头来，看向他。

苏三轻笑道：“等你赢了斗香会，自然有人告诉你。”

斗香会……

空空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开始怀疑。

羽鹤要送她的大礼，条件是要她赢了斗香大会，夺得香魁；何大夫能恢复记忆的方子，也要等她结束斗香大会，夺冠后才能告知；而现在，苏三亦是如此……

难道，这仅仅只是巧合？

不，不可能只是巧合。

那若不是巧合，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切呢？

空空的思绪，蔓延开来。

实际上，可以换一个角度来思考。比如说，当她夺得香魁之后，接下来会做什么事？

接下来啊，应该就是进入皇城，有机会替太后娘娘，制作六十大寿的生辰香！

镜城，太后，止瀚国权利的中心……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苏三轻笑：“似乎，你又联想到了什么？”

空空一脸冷漠，收回眼睛里的思索，问道：“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苏三笑道，“活命，将命运掌握到自己手中，难道不是最诱人的好处？”

空空垂下头，良久后，船舱里传来一阵低笑声。

“哈哈哈哈……”

不错，活命！而最诱人的，无外乎“将命运掌握到自己手中”。

出人意料的，他们似乎都对她能夺得香魁这件事，信心满满。

又是哪里来的信心呢？

只说四大香会，幻香居的幻香仙子、拂香馆的拂娘、百里香的李香碧……哪一个是好惹的？更何况，决赛的时候，还有一支从底层香会杀进来的队伍。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毫无经验的小小制香师，他们一个个却对她抱有如此大的希望……若是，若是到时候她失败了，那不是愣生生地打他们脸吗？

随即，她莞尔一笑。

他们对她抱有如此大的希望，她又怎么真的让他们失望呢？

生活多么无趣，她还想看看，故事接下来的走向。

所以，十五日后的决赛，她定然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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