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老板，倒是一个异常精明的人。

刚才宴会，拂香馆和幻香居两两相斗，最后没有一个得了好处。苏夫人又故意为难她，让她一直精神紧绷。唯有这百里香的老板，笑起来像个弥勒佛，没有威胁性，实际上这四家里面，只有他是最聪明最懂得明哲保身的。

“空空，我们走吧。”

车夫驾着千香阁的马车过来，挽歌从车厢里钻出来，对空空道。

“嗯。”空空点了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去，热闹的郡守府大门外，又恢复了安静。

“今日感觉如何？”马车里，挽歌问她。

空空摇了摇头，揉了揉眉心：“不太好，有些累。”

“幻香居的香方，你是不是真没猜出来？”挽歌笑问。

空空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

挽歌笑笑：“我可看不出来，我只相信以你的厉害，不可能连拂娘那么复杂的香方，都能猜出来，结果却猜不出幻香仙子的千魂香。”

空空嘴角的笑容，慢慢落下，微不可闻地叹了声。

“你在烦心什么？”挽歌问。

“既然连你都看出来了，我想怕是也没瞒过苏夫人。”空空感叹，“我故意猜出拂娘的香方，只不过是为了报生辰香之仇……只希望，不要因小失大。”

挽歌安慰道：“你又不是圣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算计好每一步，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很不错了。”

空空笑了笑，没再说话。

在没去赴宴前，她就打定好主意，到时候尽量低调行事，避免斗香大会前，吸引过多的仇恨。就连幻香仙子故意挑起事端，苏夫人提出让她当众制香的要求，她都托病拒绝……可是她万万没料到，苏夫人会如此执着，到最后还是吸引了一波仇恨。

想来，经此一聚之后，千香阁会成为其他香会的头号劲敌。

说不得，又是一大堆明枪暗箭啊。

更何况……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又在忧心什么？”挽歌问。

“你猜？”空空挑眉。

“太后寿宴的事情？”挽歌问。

空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笑了：“他们都觉得我聪明，可却不知道还有一个你。”

挽歌笑笑：“我可不是挽乐，你随便夸两句，就得意地找不着北了。你觉得，这和公子的来信有关？”

空空点头。

是啊，今日见过苏夫人后，她终于猜到羽鹤让她参加斗香大会的用意。

羽鹤，这是要她去镜城啊……

可为什么非要去那里？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挽歌推开车门，与人说了几句，然后退回车厢，空空问：“怎么回事？”

挽歌回道：“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空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亲自推开车门，朝外看去。

只见苏三一袭玄色长袍，站在马车前，负手而立，眼神深邃地朝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