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非常好，没有比这更好。”

挽乐抓了抓脑袋，不解地看着她和挽歌：“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空空和挽歌对视，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听不明白才好，若是听明白了，那你也不是挽乐了。”傻丫头，不是挽乐，便不会拥有这么简单的快乐。

挽乐哼了哼，嘟嘴：“你这句话，我可算是听明白了，你们这是在说我笨啊！”

“哈哈哈……”

一阵悦耳的笑声，从窗户里传了出来。

廊檐下的白芫花，开得越发灿烂。

她们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留下空空一人，倚在窗边，望着院子顶上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蓝天，白云，偶尔一两只鸟雀飞过，然后又是廊檐下的那一丛丛洁白如雪的白芫花……

白芫花开在雪戎国，止瀚国很少见到。

若她真是白珑，为什么承载她记忆的梦里，会有漫山遍野的白芫花？

一阵清风徐来，刮乱了她额前的刘海，她伸出一根白嫩秀长的手指，将乱发轻轻敛到耳后，露出秀气的耳朵和柔嫩的肌肤。这一刻，难得的午后闲暇时光，她不想再继续想那些暂时没有答案的事。她将脑袋慢慢放空，就这么坐在窗边，一坐就是整个下午。

直到太阳西落，金黄色的晖光慢慢从院子里消失，周围的温度，冷了下来，院子又回到了，原属于它的安静和沉肃。

“你这是坐了几个时辰了？一动不动，我看离升仙也不远了。”

突然，一道朗朗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空空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何大夫一袭青衣，倚靠在大门上，双手抱肩，一脸打趣儿地看着她，嘴角还有一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窃笑。

空空勾了勾唇，笑道：“我这种人，若是升了仙，恐怕连仙界也不太平。”

“哈哈哈哈……”何大夫听后，捧腹大笑，“你这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

空空浅笑：“不是好人，那也不至于成了坏人。谁又能说清楚，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好人，坏人，不过是世人的约定俗成罢了！”

“这话怎么讲？”何大夫盯着她，问。

“你心知肚明，又何须我明言？”空空莞尔一笑，趴在窗框上，望着他，“人是自私的，活在世上，所作所为，所言所行，都是为了自己，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认为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才是真理，而那些违背了自己想法的人，则是反派……”

何大夫笑着摇头：“你这些言论，倒有些偏激。你说的自私的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并不能代表绝大多数的人。”

“不能代表绝大多数？那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空空问道，“善与恶，没有绝对的分界线，往往只在人一念之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这里面的种种，不过是根据人的既定思维来判断。一旦超过了人们的接受范围，就成了危险的存在……有句话是怎么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观点不合，利益相左，人与人之间那道薄弱的关系纽带，又能维系多久？”

空空一袭话后，何大夫陷入了沉思。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任由沉默在院子里蔓延。良久，何大夫才重新抬起头，朝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望去：“你的这一番话，我竟然无力反驳。可又隐约觉得，这些话并不是‘空空’所能说出来的，所以，你现在又是谁？”

空空的瞳孔缩了缩，随即勾了勾唇角，笑颜如花：“我就是我，我就是空空。或许，以往你看到的那个空空，并不完整，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也不过是‘她’的其中一面。”

何大夫听完她的话后，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想要恢复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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