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火之后

2018-04-15 作者： 零小息

第9章 大火之后

当空空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躺在羽府闺房的床上，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嗓子又干又痒，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她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慢慢挪到桌边，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坐在凳子上，双眼无力地望着外面的院子。

廊檐下那一排排白芫花，依旧开得绚烂而夺目。

思绪慢慢飘远，又回到了昨日。

那场大火，似乎勾起了她脑海深处的回忆。现在却基本上忘光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头疼欲裂。

不过……

她伸手碰了碰额头上的绷带——

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事呢？

恍惚中，脑海里闪过一双眼睛，深邃而睿智，让人畏惧，捉摸不透。

来海泉郡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她不是没有想过寻找过去。但往昔就像是白纸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是，就像是在醒来之前，她一直在沉睡；醒来之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的记忆里只有羽鹤、挽歌、挽乐、千香阁、海泉郡……

过去对于她来说，是那么地陌生，仿佛隔了一个人世。

苏醒最初，她也想过要找回自己，可每每派出去的人，最终都石沉大海，荡不起半点浪花。后来她才知道，派出去的那些人都被羽鹤拦下。

那是她第一次当面质问羽鹤，为什么要这么做？

至今，她都清晰的记得，那时羽鹤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说，时机未到。

时机，什么才是时机？

羽鹤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没有再回答她。

此后，她放弃了寻找，一门心思扑在制香上面。

这一过，便是两年。

这次的火灾，无意中敲响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大门，她想问问羽鹤，现在时机到了吗？

正想着，挽乐便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药碗。

“空空，你醒了？”挽乐喜道，快步朝她走来。

空空收回心思，嘴角上扬，朝她笑了笑：“是啊，醒了。辛苦你们了。”

挽乐将药碗递给她，道：“辛苦什么？照顾你是应该的！赶紧的，把这碗药先喝了！”

空空接过药碗，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扑鼻而来。她皱了皱鼻子，嘀咕道：“又是中药，最近老是喝药，我都快成药罐子了。”

“别那多话，赶紧喝！”挽乐双手插腰，凶巴巴地瞪着她。

空空可怜兮兮地朝她看了看，挽乐瞪了回去。空空无奈，只能捏着鼻子，仰头，一口气将药喝完。

“好苦……”空空皱着眉头，五官皱成了一团，道，“不会又是何大夫开的药吧？”

“是啊。”挽乐递了一个糖果给她，接道，“何大夫医术高明，当年多亏了他，不然你早见阎王爷去了，哪儿还有今天啊。熟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就别再计较了。”

空空举双手，投降道：“好好好，我错了。”

糖果在嘴里慢慢化去，一股甘甜的味道在嘴巴里弥散开来，冲淡了中药的苦涩。

空空砸了砸嘴巴，问道：“千香阁怎么样了？失火的原因查到了吗？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养病就行了。”挽乐不爽地打断她，大声道，“本来你的身体就不好，自己还不知道注意点儿。”

空空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跟挽乐聊起了别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失火的原因查到了吗？”说完，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最后，挽乐无法，只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捡重要的告诉她。

挽乐说，香室失火，的确是人为。事发当天，挽歌就将香铺所有的伙计和丫鬟召集起来，一个个审问，最后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新招进来的丫鬟翠娥，火灾前，她曾经在香室附近出现，还碰到了挽歌：另一个是李师傅以前的学徒李木，听说他以前很得李师傅看重，但后来却没有跟着李师傅离开。

刚开始的时候，这两个人打死都不承认，后来多亏了苏三爷帮忙，才抓住真凶翠娥。只不过，翠娥在事情败露之后，竟然当场服毒自杀。这下子闹出了人命，惊动了官府，挽歌还被请到府衙问话。后来，也是多亏了苏三爷，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将挽歌保了出来，这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