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夜阿男实睡的时间很短,在他脑子里进行着激烈思考,他知道自己对宁妹不是没有过那种情动,脑海里深刻宁妹上大学回来那次的印记。然而宁妹面对的现实和问题,都足够破灭阿男男耕女织的美梦,很明显他面前已是个正走向强势的女人,初婚不久宁妹就能不很把离婚当回事,这难道还不是很好的佐证吗?当然 (看/‘书网奇幻kanshu^ 这女子心里也不痛快,毕竟离婚也不是什么好事!可在阿男心里确实没有关于宁妹那丈夫的概念,不过迟早的事那位同志哥都只是个过场摆饰,对宁妹来说该是挪掉的时候就弄开了,阿男这时已看出他这友妹拿的起放的下!宁妹个性中早有男子气概,在少女时已留下明显印迹,如果能回返到在他们少年时的雨中,阿男还相信只有她敢徒步走去山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宁妹也不爱开玩笑,只要是她决定的事,为情为义在所不惜。
阿男明白还有个更简单的假设,就像宁妹能随便把他娶了,这话意思听起来够让人难受,可跟实际情况也差不多少。只是这二人刚才话里都有的顾左右而言他,才是阻碍他们往自己身上想的原因,别看阿男自身的个人生活已几塌糊涂,别看宁妹遇到她眼前也不太在意的烦心事,他们还是精神上的情感完美主义者,这才联系起他们年少时的爱恋过往。宁妹心底有初恋,阿男心里也有初恋,这些往往是人们长大后谈笑的话题,至少在他们之间还是不能当笑谈的,甚至到这时他们反而更加谨慎,显然在他们畅言中都没直名提起。这才真正是阿男和宁妹情义延伸的体现,他们不想唤起旧日的隐痛,或是那种隐痛留下的美好。
睡前阿男把沉思转向它处,宁妹也略知他文化底子深浅,互通些求知方向没什么可怀疑,这其中却像含有学子式的承诺。面对宁妹这般书虫,尽管阿男望尘莫及,无奈他们已根深的书生意气,却是成败彼此一切的根源,不管是多杂乱的书籍,还是哪怕淫秽的书刊,要是阿男放下了书本,那他心中也就没有了宁妹。像同学这个概念,不知人们是怎么理解的,简析也该是共同学习,他们早是少小共往学海的好友,更是在诗书意境中结成的兄妹,如果说阿男还有所谓追求,这是睡去也要做到死的梦。
“你在这凳子上坐好别动,看看你头发这么乱?我来好好给你整理一下。”他们已大概迷糊过,三个小时后的清晨,宁妹命令似地这样说,同时拿出包里的梳子,给阿男细细梳理着头发,进进出出的人都在看着,这个妹妹真爱他,他也心爱这个妹妹。从这以后阿男干脆留成短发,他不想再有谁来理顺乱发,等有一天能再见宁妹的时候,他才愿留起哪怕已是满头华发。
在那个太阳出来的大早上,宁妹挎着友兄的胳膊出门了,转遍他们所能走到的大街商场,这妹妹从没松开过阿男的胳膊,这会儿阿男的心里在流泪,脸上像写着他半生的光耀。他在心底对宁妹说:“我真不是那么不解风情,可我身边的际遇已太乱,你能给我的方向固然好,但我还不能以你为依靠……”。
“过两天我得走了!你任选个什么用品,我给你买个礼物,不要太在意价钱。”宁妹几遍问,阿男一直摇头。
“你是怕我花钱,我给你选个剃须刀吧!”宁妹又问,阿男还是不要,一旁的常发财顺嘴要了,把二百多元的东西装入口袋,此前宁妹刚花去两千多元,给常老哥家装了部电话。
“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有张港币送给你,再不收不像话了,这次春节你花不少钱,我心里也是有数的。”宁妹说。
“这可是张九七新版千元港币,那我也就不客气愧领了。”阿男收下了这张钱币,他知道这是宁妹留下的纪念,要有一天不得不用掉,那他已想好该用到什么地方。自从阿男母亲去世以来,这个大年他感受到了最浓的亲情,却不是来自破落松散的家人,而是他少年时结下的姐妹。阿男是先在宁妹兜里放了点钱,不过只为应急的几千元,这跟宁妹稍后反过来要帮忙,愿借给他十倍重金并无关联,却使阿男学会欠账,从此越欠越多的债。
这次宁妹走时他照旧没送行,和早年这妹妹去上大学一样,他比谁都不忍看到那离别场面,注定这明显已是个窝囊的男儿,这阵他心里已在滴血,脸上正刻下一生的无能,他又一次在心底对宁妹说:“亲爱的小姐妹情人,不能当面这样昵称你,延续着我幸福中的一丝悲伤,可我必须给你留下这段心音,是因为怕在千百年之后,人们认为这段故事有残缺,好像没有像情人的凭证。那么我这里不妨确切点明,我的dna已留在了你那里,你的手提包里,包里的梳子上;当然你根本不需要保存它,我头发你随时可以取走,甚至不止我头上不过是发丝,当我没犹豫让你整理我乱发时,你已知这种寓意不浅,可你还没深知到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