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我赌输这一局也是天意,你要能换身哪怕还是超短裙,着重把那双该死的拖鞋,换成哪怕是高跟布鞋,那我们的故事就不会还像童话,而将在曾送别的小站重头来过。那阵我真感觉你快把我死心救活了,几乎让我相信你少女天使的魔法,只是上帝变成一双拖鞋垂怜你,从我双臂左右把你给抱回去,那时换别的男子还未必能成我情敌,可换作上帝出手我胜不过他。我重温这场旧梦即将结束,你至少翻阅了我送的薄书,可见书写席慕容诗集那位笔者,钢笔行楷的造诣还算是有,主要是相关真挚情爱的字句,这该是女大学生渴望的需要,足够吸引你的秀目多看几眼,直到我的静妹恍惚看到,你也许才正理解这首《送别》。
“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疚恨总要深植在,离别后的心中,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错过那花满枝丫的昨日,又要错过今朝。今朝仍要重复那相同的别离,余生将成陌路,一去千里。在暮霭里向你深深俯首,请为我珍重!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在这时候……所有的颜色沉静,而黑夜尚未来临,在山岗上那丛郁绿里,还有着最后一笔激情。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在这时候……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结局尚未来临。我微笑再作一次回首,寻找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
当小静看到字帖里这曲《暮歌》,或许她心里已会作这诗章,就像对有些事物繁复细化的描述,不过是喜怒哀乐的坦直记录。秀餐后怀远徘徊在黄昏时段里,吃穿住行同样是他最上心的事,他只能满足那妹妹夹来的饭菜,细品那双竹筷传过的唇齿留香。小静那套碗筷也用于自己进食,姑娘是在婉转喂给怀远口水吗?小静还在随手翻那本薄书时,在那曾是多情起点的小站,还有比任何蜜意都甜美的记忆,曾经那对少男女要先搂抱了,他们必定早有热烈狂吻,甚至能把嘴唇给咬破。如姑娘不让小伙“吃老虎”,小伙子偏要亲吻姑娘,结果亲嘴就变成咬嘴了,像三两语就编成的小故事,再从头开始追味那一切,已有刻画他们去向的终点,如小静以礼相待像会意说:“ 看书^网最快kanshu, 你亲不上我嘴就这样吧?”
怀远本想在那车站问姑娘:“我该不该离职,该不该远走?横祸家困三年来我还没要过什么人的恩惠,这一去我就得卖身投靠进一群乌合之众,去混些寡廉鲜耻的事,要弄些不忠不义的钱,那不是做正经生意,更不是什么正当下海,唯独有的好处只能造出闯江湖的假象,还得至少以丧失现有工作和自主为代价,甚至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不可预料的事。我对大多亲友已无从留恋,此举正如同我在众叛亲离,兰姐也已成家,宁妹又在远方,只有你能决定,是愿我留下来,还是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