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染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
“慕容清染,你扪心自问,爹这些年对你不好吗,吃穿用度,但凡你开口,爹哪次不依你。你五岁那年,突然不说话,爹担心的整日整夜不睡觉,还为你请遍齐州上下所有的名医;你十岁那年,一把火烧了爹住的一处厢房,险些毁了我们济阳侯府的百年基业,爹可曾责怪你半句,而当你能开口说话,爹比谁都开心,你若有心,怎么就看不到爹为你做的这些!染儿,爹这么爱你,将你看得比爹的性命还重要,你……”
“别过来!”慕容清染冷喝,并迅速拔下插于发间的金钗,“爹将我养这么大,也不想最后抱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遗憾终身吧。”什么疼爱,什么宠溺,亏这卑鄙叔父说得出口,若她的爹爹还在,她会怕得不敢说话,若她的爹爹还在,她这个济阳侯府嫡女拥有的何止是这些。
这一招,果然让慕容鹤变了脸色。
“要你跟爹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爹可以许你一世荣华,爹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这个世上的男子,还有谁会和爹一样,疼你,爱你,将你如珠如宝,舍不得让你掉一滴泪,将你的话当做天大的事,一如不见你,就为你提心吊胆。”
疯了,果然是疯了。
身为叔父,身为她的长辈,能跟她说这些违背礼法的话吗,无耻,无耻之尤!
慕容清染听得作呕,讥讽地笑了起来,“爹,不,您应该是染儿的叔父,若您还念着我爹,您就不该对自己的侄女存这等心思,染儿感谢您十年的养育之恩,但您这话,说得未免太自欺欺人,请您告诉染儿,您要染儿怎么接受同您在一起?”
“管旁人做什么,本侯的事,还轮不到他们来管!”慕容鹤本就因近日事多,被压得不胜烦躁,眼下慕容清染又这么不听话,好脾气磨完了,他就露出凶相,“此事,爹已经让你考虑了,也算尊重你的意见,几日前你不是好好的答应爹会考虑吗,怎么几日不见,你就变卦了。慕容清染,你别给本侯耍小性子,本侯养了你十年,即便是养条狗,它也该是听话的,本侯让它做什么它就得做什么!现在本侯要你伺候本侯,也是理所应当!”
慕容鹤越说越不堪入耳,咄咄逼人的言语中无非是要慕容清染懂得知恩图报,更有几分要挟的意思,在今日的济阳侯府,掌一家之主的是他慕容鹤,而非已故的慕容肃,她这个慕容肃之女留在侯府已是天大的恩赐,无论怎么报答他,都是应该的。
“慕容鹤,你枉为人,连牲畜都不如!”慕容清染从未当面骂过慕容鹤,但慕容鹤这会儿的话,听得她心中一片怒火,积压多年的仇恨也于此刻一下子爆发,是可忍孰不可忍,欺压到这个份上,她还忍得下来,她慕容清染就不是慕容清染了。
会骂人,说明她并不傻,慕容鹤脸上笑得阴森,“染儿,你骗的爹好苦。”这样才是楚遥的女儿,他心目中那个清艳飘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