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你这是在骂赵十三,还是拐着弯骂本小姐呢。”什么脾气不太好,性子冷些,她哪有,不过是懒得说话罢了。
周奶娘忙附和,“是,是,是奶娘说错了话。”小姐自小活在慕容鹤那个老匹夫的眼皮子底下,外人只道小姐受尽那个老匹夫的宠爱,荣华至极,甚至远比四小姐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们怎知小姐在侯府里的如履薄冰,刚开始的几年,小姐怕得都不敢说话,以小姐那时小小的年纪,能忍下来,还不露馅,这世上能有几人做到。
“奶娘,我借到兵了。”慕容清染故作神秘道。
借兵,周奶娘诧异。
慕容清染从木桶中走出,擦干了身子,随意地披上外袍,周奶娘拿着褙子走进画屏,瞧见慕容清染的姿容,尤其是这刚沐浴之后,愈发明艳动人,心道以小姐的容貌,若是个男子,只怕没有几个不会为她倾倒,那十三公子,连夜翻墙来见小姐,其心昭然若揭,也就小姐心性凉薄,从不往男女之事上想。周奶娘暗暗叹气,将褙子披到了慕容清染的身上,“出府前,奶娘还看小姐您愁眉苦脸,这会儿便眉间烟云散去,让奶娘猜猜,小姐您才来别院,这见的无非是熊达他们几个,噢,还有刚刚的那位十三公子,难不成这兵是向十三公子借的。呵呵,小姐您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让奶娘我再猜猜,您借了多少兵,一千,五百……”
慕容清染皆笑着摇头。
“啊,这个数都没有,那到底是多少啊?”与慕容鹤那个老匹夫抗衡,没个百千人,如何拿的下济阳侯府。
“十八人。”楚王府的黑衣十八卫。
“这么点人,能做什么。”周奶娘丧了气,“奶娘还以为那位十三公子是个大方之人,唉,果然是如小姐您所言,是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子。”
慕容清染笑而不语,馒头山之上,她是见识了楚王府的这黑衣十八卫,连鬼门那么厉害的对手,黑衣十八卫都能抵挡得住,让他们来对抗侯府的这些护卫,绰绰有余。侯府的护卫再难缠,能有鬼门那些个专吃人肉、喝人血的鬼门弟子难缠吗。
“算了,聊胜于无。”周奶娘拿起梳子,为慕容清染梳发。
慕容清染夺过周奶娘手中的梳子,笑着道,“奶娘,我自己来,你去看看齐先生吧。”
“看他什么,一个废人。”周奶娘嘟囔道。
“齐先生成了今日这个样子,全是因为我,当年若非……”
慕容清染脸上一露出哀伤,周奶娘便道,“小姐别难过,奶娘这就去伺候那个登徒子。”
仔细再叮嘱了慕容清染几句,周奶娘朝慕容清染福了福身,就唤来丫鬟们,将屋子里收拾了干净,便和丫鬟们一起下去了。
临走时,周奶娘还拍拍胸口道,“小姐欠的债,当奶娘的还。”
周奶娘一关上房门,慕容清染的脸上哪还有半点的愧疚和哀伤,她走到桌案前,拿起狼毫,开始静心作画。
满室琉璃灯火,书墨香气宜人。
如此寂静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
却周身带着杀气。
爹娘,大哥,你们再等等,染儿很快就送慕容鹤下去给你们赔罪!
画上最后一笔,手中的狼毫被慕容清染生生折断。
这一夜,别院相安无事。
到了第二日,慕容清染又在用过晚膳之后,去了观澜亭。
泉水无声,寂寞无痕。
到了第三日,别院突然闯入一个高官子弟,说是要来赏泉,慕容清染二话不说,就让熊达、熊炜他们几个护卫将那个官宦子弟赶出去,这是济阳侯府的别院,又不是客栈,别以为朝中有人,有权有势的,就可以将济阳侯府的别院当他们的客栈。
谁能料到,那个官宦子弟是章相爷之子。
“小姐,侯爷来信,那位章公子是章相爷之子,让您代他好生招待。”前院刚赶走章公子,过了一会儿,韩升就跑来向慕容清染回禀慕容鹤的命令。
慕容清染讥笑,“叔父的消息倒真灵通。”
韩升刚要解释,慕容清染挥手制止,“不关你的事,前院那么多护卫,十有八九都是叔父的耳目,有他们在,我们在别院的一举一动皆会传到叔父的耳中。你照实向叔父禀报好了,免得叔父他起疑。至于章公子,本小姐会亲自带他去赏泉,你不用管了。”
“是。”韩升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