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吼他,这妖女,受了沈昀卿的气,就把气撒在他身上,十三公子阴阳怪气道,“身为女子,还是温柔些为好。”
“温柔的女子,吃亏的多半是她自己。”慕容清染不屑道,“你不必跟本小姐讲这些,让你失望了,本小姐从未读过什么三从四德,女戒。”
感情,是对牛弹琴。
十三公子难得对慕容清染吐露一句肺腑之言,却被慕容清染蔑视,十三公子心下窝火,当真是不知好歹,这王侯之家的小姐哪个不是面上温柔贤淑的,就算是皇家公主、天之骄女,也不敢正大光明地说不读女戒。本朝的女戒经历代皇后修撰,天下女子必读之,所有皇室宗亲子弟选妃,所具备的条件之一,就必须要让那些王侯之女背诵女戒,不熟读女戒的,根本连选妃的门槛都进不去。即便不是皇室宗亲子弟,那些有封爵的显贵之家,也是极为重视女戒,这妖女出身济阳侯府,竟然从未看过女戒,也不知这济阳候是怎么教女儿的,难不成想留这个妖女一辈子在府里,当个老姑娘。
十三公子诧异,当然更惊讶的是,他何须对她说这些,她嫁不嫁得出去跟他有什么关系,不会因为她救了他一命,他就对她心软了吧。
十三公子懊恼。
只听慕容清染又道,“本小姐的那个爹说,外头的男子皆薄幸,这世上也只有他对本小姐最好,他舍不得本小姐出嫁,受别的男子欺负。”
“济阳候,倒是个护短的。”十三公子没听出慕容清染话中的讥讽,当然,他也永远猜不到慕容鹤那龌蹉的想法,觊觎自己嫡亲侄女的美貌,欲占为已有。
如这等事传扬出去,必惊世憾俗!
慕容清染虽然面上说得云淡风轻,但想想就全身起疙瘩,恶心地想吐,“是啊,说起来,本小姐那个爹确实对本小姐费尽心思,本小姐都不知该如何孝顺他。”
怎么有股冷风吹过,十三公子听得毛骨悚然,她嘴里越说得乖巧,这下场绝对惨不忍睹。她的好,昨晚他就领教过了,简直生不如死。
“本公子有些渴了,你去给本公子倒杯茶。”
人在屋檐下,就该要低头,但十三公子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反而一脸理所当然地让慕容清染给他倒茶。
“倒茶啊,噢,好啊。”慕容清染答应得爽快,却一转头,对八角道,“小茴香,去倒杯茶。”
“哦。”八角乖乖地跑到桌旁,倒了杯茶过来。
十三公子瞪眼,慕容清染笑得狡诈,“若哪日你为本小姐缺胳膊断腿的,本小姐或许会考虑一二。”
恶毒的女人,十三公子气得咬牙,“你做梦!”
“小茴香,你十三师兄脾气如此暴躁,如何能修道啊?”
修道讲资质,慕容清染猜中十三公子的痛处,免不得常拿出来取笑他一番,十三公子好面子,但又事实摆在面前,他不认也不行。捂着胸口,十三公子恨不得撕碎了这个刻薄女子的嘴,这么不会讲话,干脆就别开口说话了。
八角童言无忌道,“暴躁更该修道啊,‘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慕容清染低笑,十三公子脸上无光,与八角比起来,他就是道门之中那个最不成器的弟子。
“今日个外头阳光正好,八角,扶你十三师兄去晒晒太阳。”慕容清染听着被她关在外头的沈昀卿脚步声远去,便转身再去开门。
让八角一个瘦小的孩子来扶他,她也好意思,她身边那几个护卫,随便唤一个出来,都比八角有力气,十三公子拒绝道,“本公子今日出了这厢房,只怕有损慕容小姐的清誉。”
慕容清染站在厢房门口,一眼望去,附近连一个沈家下人都没有,沈夫人果然是被她吓怕了,一句同归于尽,果然很好用。
“王侯府上的小姐养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倌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听说齐王府上的郡主出嫁了都还带着小倌,本小姐看十三公子这副皮囊不错,到时就委屈十三公子,当几日本小姐的小倌好了。”想要挟她,也不看看她慕容清染受不受他要挟,慕容清染嘴角冷笑,看着十三公子的俊容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
“本公子怕你承受不起。”这妖女,色胆包天,竟调戏到他头上了。
十三公子这下出房门也不是,不出房门也不是。
他绝对相信,以这妖女的不知羞耻,这些话她敢这么说,就一定敢这么做。
一个女子若无耻起来,还真是可怕,十三公子见惯了千依百顺的女子,猛然遇到如慕容清染这般脸皮厚的女子,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打,是打得过她,但他现在全身无力,是她来打他才对。
骂,是骂得过她,但他一个男子,跟一个女子对骂,赢了也是颜面扫地。
“本公子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