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在平阴县经营多年,但慕容鹤却一直不闻不问,沈夫人自然能猜到慕容鹤这个中途才继承济阳候的人,定是对沈家一无所知,不然,以慕容鹤这般贪得无厌的小人,有这么一大块肥肉在,他焉有不独自吞下之理。但令沈夫人忌惮的,就是慕容清染的存在,一个已故济阳候之女,她到底对慕容侯府的事了解多少?她的立场,足以颠覆沈家的命运,若她投靠慕容鹤,那么沈家哪敌得过济阳侯府的权势,以卵击石,最后依然还是得俯首称臣,为家奴。
沈夫人愿意听命于慕容清染的祖父慕容正,但绝不会听命于慕容鹤,更别提慕容清染这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可对慕容清染,她又有一种别样的心情,慕容清染是慕容正的嫡孙女,是这个世上济阳侯府唯一幸存的嫡裔血脉,只要一想到她尊贵的身份,沈夫人便会下意识地对她有几分敬惧。
“慕容小姐是聪明人,要我们沈家效忠你,倒也不是个难事,想来我儿一定是已经在我之前,应允了慕容小姐。”沈夫人讥笑道,“不过,慕容小姐还是要擦亮眼睛,这沈家是我孙儿小财神的,沈昀卿即便允诺你什么,他也最后拿不了主意,没有我发话,他说什么都不是。说句难听的话,我儿沈昀卿只是我们沈家的管家,一个管家之言,呵呵,能代表的了我沈家吗!”
堂堂沈家的二公子,在沈家的地位,竟然等同于一个管家。管家,就算再怎么手握沈家的大权,说到底,也只是个家仆,况且,沈昀卿也没有掌握沈家大权,只是沈夫人牵在手里的傀儡,慕容清染震惊,“沈夫人何出此言,昀卿大哥毕竟是你儿子。”
“我没那么好的福气,有这么个道貌岸然的儿子。”沈夫人哂笑。
“慕容小姐莫要再喊我‘昀卿大哥’了,我……我……”沈昀卿眼中哀求,原本,他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但一旦揭开,他与她之间的身份便是横亘了一条永远都跨不过的沟壑,沈家与慕容侯府而言,只是仆,可他连仆都不是,沈昀卿欲言又止,连说了几个我,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沈夫人冷嘲热讽道,“有些人公子爷当惯了,要想再回到卑贱之身,怕是打死也不愿意。这人哪,尊贵与否,都是天定的,即使此刻身穿锦衣,这骨子里也改不了那一身的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