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言,她就能猜到他所说的,确实是个极聪慧的女子,沈昀卿目露赞许,徐徐道,“我记得,元丰八年,三月十七凌晨,已故济阳候得一女,整个齐州上下共庆,那时,豫州江家来人,送上江阁老夫人给慕容小姐的长命金锁片一块,上面刻‘天佑宝儿,一世荣华’。”
慕容清染眼中起了戒备,没错,她的确是有一块金锁片,但却落到了王氏手里,王氏又将它戴到了四姐慕容清鸾的脖子上,十年前,她才五岁,王氏要拿走她身上的任何东西,她都阻拦不了,而四姐那会儿年纪小,不知道这金锁片的来历,现在她戴了十年,一直视这个金锁片能为她祛除厄运,更不会轻易拿出来,可能还会以为是她看上她的长命金锁,要跟她抢。
那尘封多年的往事,被沈昀卿一一道出,慕容清染的脸上尽是震惊,能知道这么详细的,除了死去的爹娘和大哥,这世上应该不会再有第四个人。
这个沈昀卿,与慕容家有何关系?
慕容清染冷声道,“你引本小姐前往,到底是何居心?”
“慕容小姐,来日方长。现在,请恕我不方便说。”沈昀卿话说到一半,又开始遮遮掩掩了,“但请你相信,我绝无害你之心,我以我儿元礼的性命保证。”
有着如此温柔眼神的男子,会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吗,慕容清染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在这个世上,她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一个能在五年前就布局,慢慢让她注意到,并耐不住好奇,从齐州赶到平阴县的人,会是个良善之辈吗,至少,他不简单。
然而,他又以独子沈元礼的性命做担保,慕容清染不确定了,这世上应该不会有比慕容鹤更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人了吧。
“你怕冷。”
沈昀卿忽然伸手去碰慕容清染的柔荑,就像一个长者关心晚辈似的,慕容清染倏地掉了握在手中的茶杯,冷漠道,“你逾矩了。”
沈昀卿这才有所察觉,面上尴尬,“抱歉,我总想着你同元礼一样,但你们,又是不一样的。”元礼活泼好动,自小在他的庇护下成长,而她,自五岁那年,就寄居在仇人眼皮子底下一步步艰难地长大,如今她孤僻、多疑、冷血,也全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