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恪,看你往哪里逃!”
几柄长剑逼近,围住了重伤的齐恪,慕容鹤眼中一喜,抓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在齐王世子苏禾那里有个交代了。
“挑断他的手经脚经,免得他逃走。”齐恪受了这么重的伤,慕容鹤还是担心他会逃走,这份谨慎,让慕容清染震惊,但更震惊的是慕容鹤的狠毒,竟然要让韩升去挑断齐恪的手经脚经,那齐恪日后不就成一个废人了。
齐恪虚弱地躺在地上,眼里倒无半点的惧怕,“久闻济阳候仁义为先,果然是名不虚传。呵哈哈……”
“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本侯佩服。”慕容鹤这些日子栽了这么多跟头,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眼下看到齐恪,他的怒火早已压不住,敢讽刺他,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清染用力地咬了一口韩升,从韩升的手里挣脱出来。
“不要!”
当一个护卫的长剑扬起,慕容清染终于咬破了唇,稚嫩带着惊恐的声音响起。
“染儿,你会说话了?”慕容鹤大惊。
齐恪生死关头,慕容清染这个哑巴自然也不能装下去了,她挡在齐恪面前,“他是染儿的先生,你们不许伤害他。”
“侯爷,祁山主人名不虚传啊,竟然治好了五小姐的哑疾。”能让一个五年都不曾开口说话的五小姐,一下子开口说话,韩升自然想到了那个神秘莫测、医术高明的祁山主人。
当然,这也是慕容清染在危难之际,找准时机开口的原因,齐恪是将她从萧家劫持走的,而在萧家,慕容鹤等人都知道她被十三公子带着去见祁山主人,如今,她只要将自己能开口说话的功劳都推给祁山主人,那么,慕容鹤就算有怀疑,他也只能是怀疑,毕竟祁山主人一向来去无踪,慕容鹤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对质,哪怕找到了,以祁山主人的脾性,他多半是不会见慕容鹤的。
“染儿,你过来。爹以后会给你找一位更出类拔萃的先生,这个齐恪,是江湖有名的大盗,专门与官府作对,还杀了不少人。”慕容鹤沉了脸道。
慕容清染摇头,又不说话了,这一点,慕容清染很明白,她要是接着开口说话,那么,她喊慕容鹤的这一声‘爹’是逃不了的,她已经寄人篱下,但绝不会认贼作父。
“胡闹!”慕容鹤大喝,“你们几个将五小姐拉开!”
“慕容五小姐,我是个坏人,不值得你相救。”齐恪半撑着身子,半头的白发垂在肩头,染了血,成了殷红色。
慕容清染抽泣着,泪水流个不停,五年前,她还太小,就只知道哭;五年后,她还是无能为力,依然只有哭。
啊!
前来拉扯慕容清染的一个护卫撕心裂肺地叫喊,原来,慕容清染一口狠狠地咬在了那个护卫的手上,甚至咬出了血。
慕容清染是主,他只是个护卫,这一口咬下去,甩又不能将她甩开,只能忍受着痛。
“染儿,你再这样,爹生气了。”慕容鹤的脸色愈加的阴沉,对那几个站在慕容清染身前的护卫道,“愣着做什么,将五小姐带过来。”
该死,都该死,慕容清染眼中杀气涌现,想再咬下去,却被几个护卫将她的手脚,头,小身子都抓着紧紧的。
“动手!”慕容鹤没了耐心。
“是,侯爷。”韩升亲自上前,长剑一出,直接刺向了齐恪。
“求求你,不要杀他……”慕容清染放弃了挣扎,“爹,染儿求您不要杀齐先生。”
这一声爹,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她很没用,到最后,还是喊了那个杀了她爹娘、大哥的仇人为爹。
“染儿,你终于喊爹了。”慕容鹤眼中欢喜,更是得意,那个清高女子所生的女儿,终于也是他女儿了。
慕容肃,你听到了吗,你的女儿在喊我爹,呵哈哈……慕容鹤大笑,笑得张狂。
慕容清染跪在了地上,小身子因痛恨自己的无能而剧烈地发抖着,好恨,她才是出身高贵的济阳候之女,慕容鹤那个卑贱的庶出叔父,如何当得起她喊他一声爹,如何当得了她这一跪。
爹,娘,大哥,染儿让你们蒙羞了。
慕容清染磕头,看似是在向慕容鹤跪磕,实则,她是在向自己死去的爹娘磕头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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