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愤恨的瞪了那门子一眼,跺了跺脚往府衙奔去。
这边苏晗将所有的事情都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后,不由的心惊肉跳,她坐立难安的等着蒋项墨过来,却不想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不请自来的稽明珠,苏晗暗叹了一声,根本无暇打量打扮的婉丽照人气质芳华的柏三少奶奶,只伸长了脖子盼着花草早些将那蒋二货喊过来。
苏晗的心不在焉落在稽明珠的眼中却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虽然她已经在品茗轩初见苏晗时被苏晗的容貌深深的震撼了,再次对着不施粉黛依然绝艳灼人的苏晗,她仍要用力的掐紧掌心才能控制自己不失态。
稽明珠忍着涩痛妒恨对苏晗疏淡矜持道:"上次是我考虑不周,差点给苏娘子添了麻烦,夫君已经跟我说明白了,说你们只是师兄妹,是我那帖子下的唐突了,万望苏娘子莫怪。"
柏明湛一口一个师妹的喊,这位却是客客气气的“苏娘子”,远近亲疏立显。
怎么又来个道歉的?苏晗蹙了蹙眉,假装没有听出稽明珠语气里那抹刻意的炫耀意味,特别是她口中的那两声夫君,娇腻羞涩,真真是浓情蜜意的很。
这是赤果果的宣誓主权秀恩爱来了,苏晗一笑,"谈不上唐突,我们的确只是师兄妹的关系。"
稽明珠怔了一下,随即低垂了眼帘无声冷笑。还再遮掩,当我不知道吗,连孽种都生出来了。还自欺欺人的说什么只是师兄妹,骗鬼呢!
想到这里,稽明珠的心情忽然快意了起来,生了孩子又如何,下贱的女人就是见不得光,若是自己这个正室夫人不点头,那孩子就只能顶着私生子的身份见不得光姓不了柏。柏知府若是待见这对母子,早就让人接进府中。何至于这般无名无分遮遮掩掩偷偷摸摸……
不得不说,稽明珠一不小心想太多了,在她看来,将来让苏晗母子进门。是她给这对母子天大的恩赐,苏晗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听说你有个兄弟,夫君很是疼爱,视若己出,算起来,我也是子熙的义母,可否让那孩子出来与我一见,我这当义母的按理还应该给份见面礼……"
稽明珠优雅含笑的说这话,心中却有把尖刀在狠狠的剜她的心肺。不光是义母,还是一个贱种的嫡母。
当初柏明湛只说心中有人,她以为不过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除了公主郡主的身份她比不上,其它的她自信胜任何人一筹,就是公侯伯府里的小姐她也是不放在眼中,却不想对方竟是个身份低贱的商户妇人,更不曾想两人还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只要一想想她就万分不甘。这女人哪里能与她相比,不过是比她多了几分艳俗的姿色罢了。
稽明珠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脖颈处的疤痕,那里刚刚在美颜馆接受了治疗,李秋艳说的对,哪个男人不贪颜色,柏明湛已经娶了她,众人都知道她是为了救苗氏受的伤,柏明湛还能因为她好了伤疤就一拍两散将她送回娘家不成?
想着母亲面对小妾的做派,稽明珠慢慢的收回脸上的笑容,拿出了几分嫡妻正室的威严。
苏晗却没注意稽明珠的神色变化,正顺着稽明珠的动作将视线落在她的脖颈,那里是一处外翻的皮肉,泛着淡粉色的狰狞,让人一眼就能想见到当时的紧张凶险情景。
一个养尊处优娇娇弱弱的官家大小姐,面对贼匪能够挺身而出,不畏生死,这种勇气也着实让人敬佩,换作是她,苏晗觉得自己未必有稽明珠的勇气。
心中厌恶一个人,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她的眼中放大,充满了恶意一般,苏晗那分明是钦佩喟叹的眼神落在稽明珠眼中又变成了嘲讽和自得,似乎在嘲笑她的丑陋,稽明珠的脸色陡然一变,一抹从未有过的自卑感袭来,让她紧握的掌心一片刺痛,尖利的指甲已然戳进皮肉。
稽明珠说完便冷目而坐不再言语,苏晗只得勉强沉住心神回了她道:"真是不凑巧,子熙那臭小子一向玩劣,这会儿怕是疯跑出去了。"
苏晗说的是实情,说话的方式也一向很直接,她能感觉出稽明珠的敌意,便懒得去奉承这个大小姐。
苏晗这话一出口,稽明珠却是受不住了,她以为苏晗是在刻意的隐瞒子熙,不由冲了苏晗高昂了精致的下巴尖刻道:"莫非是怕我这俗姿陋颜吓着了你的孩子?"
这话已然点出了她已经知道子熙是苏晗所生。
雨舒吃了一惊,小姐以前可不是这般尖酸刻薄之人,虽然被老爷夫人娇宠的厉害,却很是识大体,怎么来了姑苏似变了一个人儿般,脾气焦躁的厉害,易暴易怒,很是情绪化。倒是那苏娘子这人,一再的让她感到意外,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容貌明艳,性情看着也舒朗大气。
要知道,别的什么都可以掩饰伪装,唯独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苏娘子与人说话的时候眼神清澈坦荡,如一汪清泉不含丝毫杂质,反倒是那与小姐甚是亲近的李秋艳,莫名的让她有一种阴柔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