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上门提亲,所以他没资格对夏衿做什么。他深以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已是对她的不尊重。
夏衿深深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前世父母的缘故,她对婚姻本来就没有信心。前世父母婚前也是相爱的,可婚后却是各种争吵,各种互相折磨。这让她对于婚姻,有一种极度的不信任感和深深的恐惧。
再加上这是古代,婚后不合了,又不能轻易和离,还有罗夫人的不赞同……所以尽管知道罗骞很喜欢她,也很适合她,而且一直在为两人的亲事而努力,可她在心里始终留着一份清明,不肯将一颗心投入到这份感情里去。
这就是她即便跟罗骞确定了恋爱关系,也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并且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的原因。她不敢,她不想受伤。
就在刚才,罗骞明确地告诉她,罗夫人并不同意他们的亲事。在这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她对他们的婚事就更没信心了。这样的心境下,她很难再对罗骞的感情作出回应。
“今天时间太晚,你明天配药,明晚再拿给我也不迟。”罗骞慢慢站了起来,吹熄了灯,就着星光,一瘸一瘸地朝外面走去,“走吧,回去早些歇息。”
夏衿跟着他出了门。见他要跃上墙头,赶紧过去托住他:“你别用力,小心再绷裂了伤口。”
罗骞的身体一僵,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
好不容易在夏衿的扶持下在屋顶站稳,他转过头来,星眸里满是惊喜:“衿儿,你没怪我?”
夏衿心里叹息,脸上却笑了笑:“别想那么多,咱们的事,顺其自然吧。”
罗骞凝望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拒绝夏衿的相送。
夏衿将他送回罗府,眼看着他跃下墙头,进门去了,这才回了夏宅,点上灯,开始配药。
一个时辰后,她将药配好,又去了罗府,伏在罗骞的屋顶上听了听,听到床上发出频繁的翻身的声音,想来罗骞仍然没有睡着。而罗骞的床边,还有一个轻微的呼吸声。
她翻开一块瓦片,掏出一个小竹管往里吹了吹气。不一会儿,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她跳下屋顶,走到门口用铁片往里一拔,门拴被顶开了。她推开门,闪身进了屋子,避开罗骞床榻前那个已陷入晕迷的守夜丫鬟的身子,站在了床边。
她的迷药药性很强,即便罗骞身负内功,也已被迷晕了过去。他此时仰面躺在床上,眉头仍然微微皱着,似乎正在为什么事而烦恼。
夏衿微叹,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凑到罗骞鼻下晃了晃。
不一会儿,罗骞眉头动了动,继而缓缓睁开了眼。
没等他将眼睛看到的景象传到脑子,夏衿就匍身在他耳畔道:“罗大哥,是我。我将药配好给你送来了。”
罗骞将头一侧,一股少女的馨香就沁入口鼻,夏衿那漆黑的眸子,近在咫尺与他凝望。
罗骞的心跳猛地停滞了。
夏衿满脑子如何杀人,不知罗骞因为她的凑近,陷入旖旎不能自拔。她继续道:“我配这药,会使他喉痈之症越来越严重,最后不治而亡,不会引起人注意的。不过你腿上有伤,府里又有护卫,你确定这件事不需要我帮忙?”
夏衿吐气如兰,说话时的口气拂过罗骞耳畔,直叫他身体绷直得不能动弹。他极力将思维往杀人方向想,企图将心头的荡|漾与身体的燥热压下去。好一会儿,他才出声道:“不用。这是我的事,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夏衿知道罗骞是担心最后事情暴露,罗维韬不舍得惩罚亲生儿子,会迁怒于夏家。
其实,她自己也不愿意插手此事。
罗宇是罗骞的亲大哥,不管因为什么而走到兄弟阋墙、互相残杀的地步,他们终是亲兄弟。如果罗宇命丧她手,现在关系好还好说,一旦以后感情淡漠成了陌路,这件事就会成为她的话柄子。
她将药塞进他的手掌里,对他道:“这是液剂,无色无味,直接服用即可。”
“谢谢。”罗骞知道她能帮他做这个药,是对他极大的支持与信任。虽然她表现得波澜不惊,但她内心如何,谁又知道呢。
他举起手:“今天之事,是我托你。如遭报应,或受惩罚,一切由我承担。有违此誓,天打雷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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