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白日里人心压抑克制的东西总会跑出来作祟,那些往往是人类最初最原始的念想,爱与憎,喜与怒,欲与惧。
野兽被关在黑暗里太久,一寻到机会逃出来便大肆发泄,杀戮,撕破,啃食,看着泪流满面的惊恐面孔然后感到无比惬意。
他再次睁开眼,一时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野兽的叫嚣还在身体里响彻,但此刻并不重要。刚想抚摸一下疼痛的头,手却抬不动,侧头,看到四肢都被黑色的铁链束缚住。
短短几次苏醒时的记忆在野兽的头脑里乱窜。大概他最初也跟原始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多来几次他就能捕捉道一些痕迹。每次他醒来,身边总有一群人像羊羔般的逃窜,也有人拿着长矛和火把对他进行攻击。从这些人的称呼中他明白了自己似乎是一个身份很尊贵的人,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徐徐的呼气,有人一直在用温热的棉布擦拭他的额头。他于是稍微掀起眼帘,淡黑色的眼珠瞳孔聚拢,看向旁边的人。
看见封不染睁开眼,赵永昼停下擦拭的动作,稍微俯身凑近查看。
野兽的嗅觉异常灵敏,他闻到这少年颈项间透出的带有体温的香味,忽然觉得很难受。他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吞咽着。
“元帅可是觉得饿了?”
饿?对,是饿了,他能感觉到腹中空空。意识到这一点,顿时更饿了。
“封寻,你叔父他饿了!”赵永昼回过头朝角落里的榻上欣喜的说道。
先前已将侍从和军官都打发走,只留封寻和赵永昼两人守夜。经过了小半夜的折腾,封寻早就困得不行了,而且他还熬了好几天晚上。封寻从被褥间头也不抬的挥了下无力的手,声音模糊的咕哝了一句什么,便发出鼾声,睡得酣然。
赵永昼跑出去通知守夜的军官,一个士兵跑到后山的哨兵营,那里经常有半夜烤野食的,不一会儿果然就拎回了两只烤熟了的野兔和半块烧鸡。
“吃的来了。”赵永昼欢喜的拎着流油的野味在半空中乱晃,自己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忽而察觉元帅大人似乎手脚不便,于是嘿嘿一笑,拉了凳子坐在床前。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元帅,小的冒犯了。”撕下一块肉递到封不染嘴边,更加不空余的扯了半只鸡腿塞进自己嘴里。
油腻腻的肉让封不染微微皱起了眉,不过看到赵永昼吃的那么爽快,他也就尝试性的张嘴咬住。咀嚼了三下,咕咚吞下肚。
赵永昼瞪大了眼,心道元帅吃起东西来何时这般豪迈了?又撕了一大块喂过去,封不染已不想吃了。皱着眉侧开了嘴。
“怎么了?”赵永昼吞下嘴里的东西,闻了闻手上的肉,挺香的啊。
封不染摇了摇头。饿,却又不是这种饿。从方才开始,腹内便燃烧着一团火,窜着往双腿之间奔去。似乎有什么东西,继续喷薄而出。他凭借本能克制着。
赵永昼顺着封不染的眼睛看过去,元帅的裤子撑起了帐篷,而且看来已经多时了。
用布擦拭了嘴和手,赵永昼张了张嘴,“您……我去给您叫人来。”
刚站起来身后就传来声音,“叫谁?”
赵永昼转过身,对上封不染危险的双眸,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该是要小解吧?我去叫侍从来。”赵永昼说。
“你不可以?”封不染理所应当的反问。
“我……”赵永昼语塞无比,已经红到后耳根的热度立刻蹿上了面颊。开玩笑,老师的那种东西光是让他想象一下都觉得是亵渎,现如今还、还要……怎么可能啊!
目光在大帐里迅速的扫视了一圈,封不染露出笑,“不然你将我放了。”
顺着封不染的视线看到封寻腰间的钥匙,赵永昼立刻说:“那可不行。我、我帮你就是了。”
在帐内寻找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一个小木盆。赵永昼站在床边,面红耳赤。手揪着衣服,徘徊了好半晌,最后还是颤巍巍的伸向了封不染的腰间。
“失、失礼了。”
撩开亵衣,露出白色的裤头。赵永昼深吸了一口气,眼盯着那棕色的细绳,葱白的食指伸进去,微微一勾,裤头终是松了。这之中手腕多次碰到了那涨挺之物,惊得赵永昼几次三番要逃走。
封不染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不知为何由着这少年的手在自己胯间游走竟有些难以把持了。但他也不动声色,只是克制着愈发浓重的呼吸。
将木盆摆在封不染腿间,赵永昼稍微侧过脸,却正好对上封不染的眼睛。赵永昼移开视线,扯下裤头,凭感觉将那物从滑溜溜的衣裤间拨弄出来,手上还得注意着不挨着碰着。一个不小心碰着了,手边像被刺了似得缩回来。如此几番,总算了弄好了。
也不敢看封不染的脸,只傻愣站着,脑子早跟烧了炮仗一样喧嚣混乱。等了足足半刻,不见有任何响动。赵永昼抬起头,却见封不染牢牢的盯着他,淡黑的眼珠子深沉的可怕。
好奇之下转过头去,却见那木盆内滴液未有,那物还精气神儿十足的立着。
“你……”赵永昼倒吸一口气,抖着嘴皮子,除了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是在风月场所混了三年的人,眼下这情况,怎么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封不染也憋的挺难受,面红耳赤,呼吸粗重得吓死人,却愣是硬撑着。赵永昼心下不由奇怪,难道封不染平时都不发泄的么?眼下却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刻。
帐外巡夜的侍卫脚步声规矩的来来回回,远远近近,平安无事;封寻的鼾声时轻时重,间或呓语,睡的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