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老儿竟然还觍着脸点头,赦大老爷气得踹他一脚,“你还点头,对得起大将军为你保家卫国这么多年么?!你这么作,就不怕他造你的反?”
“那不是你对他不放心,我才给你出主意嘛。况且,我也就那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啊。”皇帝陛下一点也不担心有人造他反,嬉皮笑脸的说道。他越是上了年纪,便越发的随心所谷欠。
贾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翻个身背对着他,对着墙继续唉声叹气。
唉,儿女都是债啊!
迎春就不说了,到底她年纪还算小,拖个两三年也使得,可琏儿就不一样了。这孩子如今都二十多了,也不提娶亲的事,还跟长不大似的,根本就不想女人。
大老爷也是奔五的人,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早就孙子都不止抱一个了,哪跟他似的,孙子他娘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每回他跟贾琏提起婚事,那小子不是扭头就跑,就是三言两语岔开话题。这辈子决定做个慈父的赦大老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哎,哎,睡了没?”贾赦越想越愁,忍不住又翻身回来,用指头戳了戳皇帝老儿,“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九位皇子,一个都没大婚呢吧,你就不急着抱孙子?大皇子如今都快二十五了吧,你就不给他寻摸个媳妇?”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们想娶的时候,自然就会来求赐婚,还用得着我操心?恩侯啊,孩子们长大了,咱们管太多会引起他们反感的。”宇文熙抓住他作怪的手指,握在手心里轻轻摩挲。
“你这爹当的,整个一甩手掌柜啊。我不管,我是要做个好爹的,回去就给琏儿相看媳妇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能由着他胡闹去。他要是再说不愿意,老子就……就去上吊。”贾赦被他挠得有些痒,回握住宇文熙的手,不准他再乱动。
宇文熙笑了,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说你笨吧,你有时候挺聪明的;说你精吧,偏偏有时就是不开窍。行了,赶紧睡吧,明儿还要观礼呢。”说着轻拍贾赦后背,要哄他睡觉。
“屁,你给我说清楚,老子怎么就笨了?怎么就不开窍了?”一句话,轻易撩拨起大老爷敏感的神经,精神抖擞地要跟皇帝老儿掰扯清楚。见宇文熙闭着眼不搭理他,干脆上手去扒拉他眼皮。
“既然恩侯这么精神,那咱们就做点别的。”皇帝陛下的威严不容侵犯,一翻身把炸了毛儿的赦大老爷压在身下,埋头下去办正事。
他要进行一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惩罚运动。
第二天一早,就有冯渊派来的下人来请两人用早餐,被外面的侍卫挡了回去。宇文熙让人把早餐送过来,只告诉冯渊会准时去观礼。
赦大老爷是真睁不开眼啊,赖在床上抱着被子装死。昨儿晚上,皇帝老儿跟吃那啥药似的,打夯一样做了他大半夜。如今,他是又困又累,动一动都有种腰断了的感觉。迷迷糊糊之中,隐约看见宇文熙长身立在床前,他抡起脚就踹过去。
当然……这画面只存在于他的癔症之中。真实情况是,大老爷正处于腰酸腿软的境地,根本就没有施暴的能力。
皇帝陛下对此有些得意,他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但仍旧宝刀未老,这真是十分可喜可贺。不过,自己做下的事,还是要自己收尾善后的。于是也不急着用饭,十分辛勤地给爱人按摩。
……
薛宝钗对着铜镜梳妆,镜子里是一张国色天香的芙蓉面,却让她顾影自怜。即便她心思细密,聪慧异常,可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现在的处境让她感到迷惘无助。
以往,她总是跟上天抱怨,让她无亲无故孤苦无依。可如今跟哥哥重逢,她却又会想,这个哥哥有还不如无。可以说,她这一辈子,就是毁在这个傻哥哥的手里。
可这到底是她的亲哥哥啊!摊上这么一个无知易骗的哥哥,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原先还有一腔报仇的心思,可如今却有些泄气了。身边明明有最好的助力,人家却全然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虽然没有袖手旁观,却也不像是要为他们兄妹出头的样子。
不过她也并不怨恨,荣显公跟他们本就是拐了弯的亲戚,能顺手拉他们一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没理由、没资格更没能力要求人家帮忙。
她如今一文不名,甚至连个身份都没有,唯一还有些价值的,恐怕就只剩下身体了。可是……人家能看得上她么?不管是否洁身自好,到底已经染上了污点,她早已经不是金陵薛家的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