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纵然满腹忧思,也不得不审视自己的立场作定论。
自从飞羽殿与伍旭之搭上这一条线以后,明里暗里也通了不少消息。
因此王娡也才有几分把握,去吩咐容芷她们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
由此可见,有亲信的官员,确实是顶要紧的。
那么这周亚夫,王娡暗暗咬了咬嘴唇,不知是什么人物?
武将自来比文人难以管束,若是用的不好,也是朝廷的一个心腹大患。
一夜与皇上并枕而眠,王娡倒得了几分心安,想来即便后宫女子如花,她与皇上,也还是有昔日的情分在。
翌日梳洗过后,王娡便预备去往未央宫,一来是向皇后道谢昨日之事,二来也是她近日心绪烦琐,只有在皇后那里可以求得片刻宁静罢了。
走在宫中,就看见今日似乎不同寻常地热闹,太医宫女来去匆匆,全都向着一个方向去。
王娡微微有些好奇,问青寒道:“是哪位妃嫔身体不适么?一大早的劳动太医。”。
青寒皱眉道:“奴婢未曾听闻,不知何事。瞧着都是去往玉燕居的方向。”。
“玉燕居?”,王娡细细思索片刻,道:“那里住的不是锦少使么?”。
锦儿这个名字,她许久没有提起了,乍然想起还有些陌生。
然而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忘记锦儿是如何冷静诬陷万静田的,如今吴若叹已经没了,万静田也还被关在贞女楼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这个锦儿当年的造孽实在不小。
因此王娡眉宇之间也带了一点不耐烦的神气:“我记着皇上对她也不过是宠幸了月余,尔后便冷落了她。如今她又闹出什么事情来,这样大张旗鼓?”。
青寒道:“小姐不如先行去未央宫,奴婢这就去问一问。”。
王娡摆一摆手:“罢了,不必这样郑重其事,传出去反倒丢的是咱们的面子。若是有什么事情,想来宫里人都知道,也不差咱们这一个了。”。
青寒见状,只得罢了。
走进未央宫,皇后想来晨起无事,正在浇花。
她着一身云灰色襟花长裙,立于一盆芽兰之间,手执一个银柄水壶,神情静默温柔,如同朝露晨光。
王娡笑着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早起姐姐就有这好兴致,立在这里当心露水重过了寒气。”。
皇后抬眼看见是她,含笑将水壶递给身边的花枝,道:“一大早,你倒勤谨,其他姊妹们想来还没有过来呢。”。
王娡走过去扶住她的手肘,笑道:“妹妹赶早过来,也是想和姐姐聊聊体己话的缘故呢,姐姐可不要嫌我扰人。”。
二人说笑着,走进内室。
皇后命人端了上好的牛乳并各色松软点心来,笑道:“你来得这样早,早膳也不曾好好用,不如在我这里再用一些。”。
王娡抿嘴而笑:“姐姐这样做倒叫妹妹不好意思起来,似乎妹妹是惦记着姐姐的点心才过来的。”。
她正色道:“今日妹妹过来,实是想谢一谢姐姐昨日的恩情。”。
皇后听她这样说,想来也是心知肚明,道:“你不必谢我,我虽然没有为人母亲,却是很能体会你的心情的。自己的骨肉自己抱着都不放心,何况给一个稚子来抱?粟妹妹也是太不经心了些。”。
王娡长长叹一口气:“到底是姐姐懂我,皇长子虽然是好的,只是十岁稚子难免毛手毛脚。若是我来拒绝,倒显得妹妹不通人情矫揉造作,幸好姐姐出面,才化解了此事。”。
皇后目光温柔:“别的不说,上次陵城那孩子险些跘倒了你,我心里其实是后怕的很的,这次若是再那样,折损的就不止一点了。”。
王娡无意道:“皇长子,偶尔也太不小心了些。”。
皇后握住她的手,皇后的手温暖而柔软:“你不必明说,咱们心里有数就成。宫里头孩子不多,更要小心养着。”。
说起孩子,王娡心中微微一动,四下看了看,却并未发现丹桂香痕迹,笑道:“姐姐如今也不爱用丹桂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