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进一阵愣神后,才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恨欧家,所以才......”
他欲言又止,但苏瑾眠还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无力的勾了勾唇,“恨吗?”好似自问般的低喃一句。
浅浅嗤笑,八年前的一幕总会梦见,人很容易被潜意识支配,她也同样会如此。
况且她怎么能不恨?哪怕她经常自我催眠,但有些东西,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淡薄,母亲的现状如同一根针,再次刺穿她的心脏,心里最深处的阴暗,险些被彻底激发。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淡然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敷衍一句,她抬头,“我的事也忙完了,今天真的要谢谢你。”
都是聪明人,左进当然明白苏瑾眠话中的含义,他欠了欠身,“少总吩咐而已,苏小姐不必在意,天色也已经不早了,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后,左进便转身,带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他那双含笑的眸子有一闪而过的深沉。
苏瑾眠当然不知道左进的心理变化,只是继续趴在石桌上,看着远处的景物,焦距却有些涣散,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句低沉暗哑的声音陡然响起,“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随后,身上便被披上一件呢大衣。
苏瑾眠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祖启时,才拍了拍胸口,“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
祖启拧眉,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揉乱她的发丝,“是你太入迷了。”
他随意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双腿散漫的交叠在一起,慵懒的表情夹杂着一丝疲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让苏瑾眠很不爽,尼玛,她就知道欠人手短,她现在连发脾气的底气都没了,暗自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带着狐疑开了口,“我没伤。”
祖启拧眉,深邃的暗瞳隐藏着一抹柔情,半响后,他无奈的站起身,等走到苏瑾眠身边后,停了下来,“眠眠,让我看看。”
话音还没落,他便轻柔的撩开她右边的一缕发丝,一条暗红的抓痕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有些地方还沾了些早已凝固的血迹。
祖启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半眯着瞳孔,声音突然变的森冷起来,“你就不懂得保护自己?”
听着他生气的语气,苏瑾眠有些莫名其妙,瘪了瘪嘴,佛开他的手,“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坐在这里等我。”祖启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吩咐一句后,就自行离开了。
这举动更加让苏瑾眠一头雾水,瞪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睛,瞧着他笔挺修长的背影渐渐远去,她暗骂一句,尼玛,搞什么啊。
接着,她继续趴在石桌上,凝望着远方。
十分钟后,祖启再次出现在她视线里,不过这次他手中多出了一个医药箱。
修长的腿几跨步就来到了苏瑾眠身旁,薄而抿紧的嘴有着一股子危险气息,一句话没说的打开医药箱,拿出碘酒,棉球,药物。
苏瑾眠拧了拧眉,还没搞清楚,就被祖启强压住小脑袋,拨开她发丝,当蘸有碘酒的棉球沾上她头皮的时候,她咧了咧嘴,“哎哟。”
一股钻心的疼让她知道自己是带了伤,暗自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母亲因为害怕惊恐而抓伤了她,当时她根本没有顾及头上的伤,在后来伤口又结了痂,所以就把这事给忘了。
“你还知道疼?”祖启更加轻柔的清洗她的伤口了,只是低沉暗哑的声音告诉她,他还在生气。
苏瑾眠嘴角抽了抽,受伤的是她,他气毛线,话虽如此,可心还是起了一丝涟漪,荡起异样的感觉。
等祖启给她上完药后,搁下药物,拿出手帕擦拭着修长干净的手,“以后不许再受伤。”
很显然祖启没打算收拾药箱了,苏瑾眠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头皮传来麻麻的感觉,她伸手想要去挠。
刚扬起的葱白小手就被祖启一把抓住,“现在还不能碰。”他拧了拧眉,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带着一圈黄晕的月光,洒下点点银辉,让祖启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苏瑾眠就这么仰着小脑袋盯着他。
片刻后才惊觉,缩了缩小手,却被他抓的更牢了,寂静的夜空,她都听得清他的绵长的呼吸声了,心猛的跳了几下,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她扯出一抹笑来,“祖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