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雄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一双牛眼定定地看着尹丹儿,神色仿佛比刚刚的焦急木讷了些。落在尹丹儿眼里,可不是江浩雄的情况在迅速恶化,连神识都开始木掉了!
心里突突地慌乱起来,以往的冷静全然消失在了九霄云外,下意识地就顺着刚刚包子一口说出的推论走了下去,拼命地摇着江浩雄的肩膀,拍着他的脸,拽他的耳朵,整个身子几乎都趴到了他的身上去。
“江浩雄!你给我好过来!不许你给我这么耍赖!你这是什么意思?求亲不成就来这个,你是想让我以后都背上骂名?你还嫌我身上的坏名声不够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休想让我就这么记住你!过去的那些我早就抛诸脑后,谁也别想让我的心里再起微澜。你这招不管用!你起来!”
“江浩雄,你压疼我的胳膊了!我让你起来你听到了没有!不许发呆,你给我醒来醒来起来!”尹丹儿啪啪啪清脆地左右拍着江浩雄的脸,急得不行,口中早已语无伦次,又急又怒,“亏我这么久还经常想着你,想着你让表哥转达的心意是不是真的,我还以为你真的像原来我以为的那么憨厚老实!原来你就是个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爱惜的一根筋!你这个蠢货、傻瓜、笨蛋,你给我醒来!醒来!醒来!”
尹丹儿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持续不断地在江浩雄身上挤压着蹭啊蹭,江浩雄的身子却是越绷越紧,越发像个石头人了。只是苦于无法表达也动不了,只能焦急而又可怜地绷着身子睁眼瞅着她。
他快三十岁的男人了,迄今为止还没有过女人,再蹭,可要出大糗了!话说,蓝草心家的那个小家伙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毛浑身动弹不得,感官却比平常灵敏了好几倍?
年轻的女子身体的馨香浓浓地透入肺腑,温软的身子在他的身躯上磨蹭,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发不出声音,此时喉咙里早已溢出难耐的**。
饶是淳朴厚实的汉子,此时苦苦忍耐折磨之下,目光也变得深情火热起来,又带着深深的克制和压抑,既甜蜜又痛苦万分。
这目光引回了尹丹儿的注意力,立时就住了口,定定地有些呆愣地看着身下的汉子,不知怎么的,心里的话就溜出了口:“你喜欢我吗?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他的目光的热度告诉了她答案。胸腔里一热,接下来的话再也遏制不住,竟像是有人勾着似地,吐噜噜地就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表哥告诉我之后,我会是什么反应?难道你就不想想,我已经是这样的情况,而你已经是整个华夏玄学界年青一代中的英雄?还是说,正是因为这样,你以为我听说之后就应该倒贴着去找你,求你接受我?”
他眼神中的惶急惹笑了她,语气中终于有了轻松,甚至有些得意:“就知道你不敢!”
看着他眸光中的疼惜,她又红了脸,咬了唇,脸色又白了下去:“我的情况、我之前的那些不堪回首,你都知道。你真的不嫌我吗?”
他急着想要用目光表达自己的坚定,如果他有一丝的嫌弃,又怎么会正式上门来破釜沉舟地提亲。她却不再看他,躲过他的视线看向一旁,语气轻得想要散在风里:“其实我早都想明白了,以前是我错了。我沉浸在自己的观感和世界里,看错了蓝草心,看错了……看错了所有人。只要我愿意重新面对新生,其实大家都不会排斥我。可是,我没有勇气。”
“江浩雄,如果你真的不嫌弃我,你来做我下辈子的勇气好不好?”
“江浩雄,如果你是因为求亲不成所以走火入魔。现在,放下心魔,醒来,好吗?”
一个小魔星一般的声音再次出现,惊呼了一声之后远远地跑开:“哎呀呀不好了!江叔叔身上的气血要逆流了,小鸟鸟要爆掉了!啊!万爷爷快来救命啊!”
孩子的声音如魔音传脑,直直把尹丹儿震了个头晕目眩、目眦欲裂!却也在这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和江浩雄身上落下的那些碎草屑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药引被引动,还是心动和羞赧所致,这一刻,药效开始飞快地发挥出来,身下江浩雄的已经明显至极的身体反应再也忽视不了!
抬头撞上他压抑苦痛而又灼热焦灼的眼眸,自己的身子也开始一阵一阵地抽,尹丹儿呼吸急促、满面酡红,咬牙切齿地瞪向那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的小魔神,满腹郁闷最终只泣血地凝成了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骂过的脏字:“靠!”
江浩雄憋了一年之后直接求婚,已经死水无澜的尹丹儿竟然当天就七情复苏,两人闪电结婚,三天后就直接在正一门举行了结成道侶的仪式,然后当天下山领证登记结婚。不请客,不摆筵席,低调到极致,却也闪婚劈瞎了很多人的眼。
蓝草心对于两人的这段良缘以及尹丹儿从此展示出的安静宁和与世无争的气质也是唏嘘感叹不已。她还挺遗憾这两人结婚太快她没赶上婚礼的。毕竟她和尹丹儿过去的恩怨都已经了结,尹丹儿毕竟是正一师太心疼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大家都省心。更何况,江浩雄还是她和衣小虫同生共死过的同伴。
唏嘘之后,蓝草心也就放开了。直到一年后尹丹儿生孩子,她陪着正一师太一起去厚土门探望,才见到了已经浑身都散发着平和淡静幸福的尹丹儿,也才听她浅笑着说起了当时她和江浩雄被团子故意撮合的情景。
从尹丹儿那里回来,蓝草心丢给了团子一本药经,然后揪了小家伙上了终南山,把他交给继豆,让继豆看着胆敢随便给大人下春药的衣如元红娘大人扎扎实实地把整本药经学透了,并且亲手配置出能医治一千个病人的药来,才许他出山。在此之前,不许见客,不许玩耍,不许接触任何现代仪器,老老实实跟继豆待在药山深处清修。
某团子平时虽然最缠妈咪,但真正最怕的也是妈咪发火。蓝草心发起火来,不打他不骂他,但那冷起来的眼神和罚起来毫不留情的风格总是让他忍不住头皮发炸。而每逢这种时候,平日里跟自己一条裤子的老爸是从来不会站在自己一边的。
对于妈咪这次分外严厉的惩罚,爹哋也只是看着他摇摇头,说了句:“你也不小了,是该行事有个约束。就算是我和你妈咪,也不是每一次想当然的结果都是好的。”
求助无望,团子大人蔫头蔫脑地跟着继豆进了山,小小年纪就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清修生活,从此再不敢随便用药作弄别人。
出山的那天,蓝草心和衣小虫故意没有去接他,让终南子代接。看到跟在继豆身后穿着一件小小道袍,玉面朱唇气质已经沉静下来的小小人儿,终南子捻须而笑。时至今日,“衣如元”这个名字终于是有些衬这个小家伙了!
终南子牵着团子下山,蓝草心和衣小虫在山下等着。团子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扑进蓝草心怀里,眼泪汪汪。蓝草心心里也是酸楚,却是忍着,先推开孩子一些,平视着他问:“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团子羞愧地低下了头,揉着母亲的衣角:“我不该自恃本事,随意插手别人的命运!救人,是福泽,害人,是作孽。积福难,作孽易。我这次没有造下恶果是一时幸运,但正因为我比旁人不同,这种想法和习惯才更危险。以后越是有本事,我越应该谨言慎行,再不犯这样的错了!”
蓝草心这才吻了他一下额头,心下欣慰:“明白了就好!有没有谢过太公?”团子毕竟年纪还小,就算体会到,也绝对不会这么深刻、这么明晰,这一番道理,一定是师公看他有所悟,点拨他的。
团子点头如捣蒜:“团子谢过太公了!”怯怯地抱住蓝草心的脖子,“妈咪,我错了!我现在知道了,妈咪爹哋经常留下我独自一个人在太外婆、白叔叔、苏叔叔和其他人那里,也是因为团子太聪明,所以爹哋妈咪要让团子早点懂事,将来少做错事。妈咪,团子知道错了,团子今后一定改,妈咪不要再生团子的气了好不好!”
蓝草心眼睛酸涩地红了,伸出手臂抱紧孩子小小的身躯:“好!妈咪不生气了,团子一定能做得很好的!”
毕竟许久没见,没过多会儿,母子俩就高兴了起来。笑吟吟地牵手跑开一边去玩。衣小虫漆黑的眉眼温柔宠溺地落在两人身上。终南子轻叹一声:“这样小的年纪,难为这孩子了!”
衣小虫目光笼住笑闹着的母子俩不舍得移开,轻轻摇头:“不这样,才会害了他。”
虽说当爷爷的更想宠孙子,终南子终是收回目光中的不舍,笑了:“是。所以说,这世上,最疼爱他的,终究是他的父母。”越是天资卓异的孩子,在教育上越是严是爱宽是害。在这一点上,大约天下所有的爷爷奶奶,那份爱都没有孩子的父母来得深沉。
衣小虫尊敬地看了终南子一眼,唇角也挑起一丝笑纹:“我其实也和师公一样,对着孩子来说,别人都是严父慈母,唯有他正相反。”比起蓝儿对团子的严厉,他其实也是偏于宠溺了。没办法,他生命中全部的爱意都系在这一大一小的身上,他可以冷酷地面对天下人,但惟独对这两个,只有满满的宠溺和柔情。
经过了这件事,团子的心性沉淀了许多,虽然事后看起来很快就依旧活蹦乱跳跟别的孩子一样喜欢腻在爸爸妈妈身边,但玩闹间明显有尺度,不会再一时兴起就手痒拨乱别人的生活和命运。另外再被父母时不时交托在旁人手上时,也不再抱怨了。
既来之则安之的本领团子大人从来不缺。十岁之前的岁月里,几乎但凡是跟蓝草心和衣小虫有情谊的地方他都待了个遍,从中颇长了见识,以及,一些诡异的经验和认知。
例如,有一天,衣如元外出归来,就曾经一个人站在药山园子里,小大人般对着月亮背着手唏嘘感叹:“我终于懂得危机意识是神马意思了!原来危机意识的意思就是:妈咪太美好,太多人想抢,所以爹哋这辈子都要紧张兮兮地渡过!……唉!好可怜!”
此言一出,当时就把当夜值班守夜无聊监听小少爷的蓝六雷得从椅子上栽了下来!爬上椅子的第一反应却是:团子大人果然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真相了!
不过感叹之余还是忍不住好奇,颠颠地跑去问小少爷到底遇上什么事儿给真相了。才**岁就已经美得天怒人怨的小人儿明明是仰视却十分睥睨淡静地看他一眼:“这都要问?翻翻我这个假期都相处了那些人,不就明白了?”
光风霁月的小少爷背着小手仙人一样飘走了,蓝六傻傻跑回去翻本子,真的去查这个假期小少爷都去见了谁。
首先是被蓝草心交给吴老将军,吴老将军转手把他送进军营,交给了儿子吴湛,一撒手就是十天——这个明白!然后从军营出来还没回家就被玉飞扬接走,贴身带着又是十天——这个也好懂!出了玉飞扬的特训营,半路上遇到老顽童觉空和尚,抢了孩子丢给天下第一俊俏又纯情的和尚明悯——这个稍微汗了点儿!最后离开普济寺的时候,据说是江零亲自接回来的……蓝六抹汗,江堂主,您都老早就退出了,这会儿就别凑这热闹了行么?
蓝园卧室里,蓝草心洗浴之后擦着湿发走出来,看到刚刚出来接电话的衣小虫修长劲健的身躯正斜靠在床头,单肘撑着头看着什么。听到她出来,衣小虫把手机放下,迎过来接过她的发巾,拉着她坐下,细细地给她擦拭着如瀑的亮发,红唇勾一抹说不清的上挑弧度,目光中有些淡定的笑意。
蓝草心习惯地伸手搂住他窄紧的腰身,被水汽熏蒸成桃花色的俏脸软软地在他的腰腹间蹭了蹭,享受着他独对她的温柔细腻,舒服得鼻子里发出小狗般的哼哼声:“青虫,你已经把我宠坏了,刚刚我自己差点儿连浴袍都穿反,怎么办?”
现在的衣小虫,在两人的私人生活里简直要把她疼宠上天了。随时随刻都陪伴在她身边不说,还在私密生活中亲手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想自己来都不行。吃饭喝水他都要给她试温,洗澡不许她动手,从头到尾他要代劳,最后像对待小孩子似地裹好浴袍抱出来。
当然洗澡过程中各种所要福利不可避免,但无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要她,事后他都会极其小心细致地亲手把她打理得干干净净,连**都会细细地进行保养。
例如洗澡之后擦头发,原本她都是吹风机吹的,但他就是连那对头发一丝丝的伤害都不允许,坚持每次都给她用毛巾擦到半干,然后用手指轻轻地给她抖散晾干。
如果这些情况被天龙会的帮众知道,真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珠子要惊得掉到地下爆掉。
如今,出门在外蓝草心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无双女子,但两人独处时,她竟被他宠得渐渐变得跟他教养的小女孩一般,对他越来越娇糯而又依赖。蓝草心每每自己都无语了。这样的她,离开他还能生活吗?
听到她娇软的撒娇般的抱怨,他鲜艳的唇角越发上挑,一张本就绝美的脸艳不可言,手掌从渐干的发丝滑下,沿着她香软蜿蜒的曲线渐渐向下,声音低而魅惑:“宠坏了么?可我觉得还不够。”
他对她的渴望无尽,疼宠无止,骨血深处的爱意怎么都表达不够,这样的宠,不过是九牛一毛。宠坏?他就是要一生一世、永生永世地宠坏她,让她永远只喜欢他的宠、他的爱,生生世世,再也不离开他的身边!
他的掌心带着热度一路搓着火苗下来,她身躯顿时就软了,迷蒙的小鹿般的眼睛冒着水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一垂眸却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小脸拱开他的浴袍,对着他腰腹间的肌肤轻轻一啃一舔,顿时让他全身颤栗着坚硬了起来。
“你个小妖精!”他的声音暗哑至极,一把抱起她转身向床铺大步走去。蓝草心红着脸伏在他的胸前无声地笑了。他宠她的双重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他想给她的幸福和霸道,又何尝不是她想要的溺爱和独宠?
她不知道她和他前世如何,后世怎样,但心中自有那一份如如不动的笃定情怀:他是她宿命的深爱,她是他坚守的独宠!
既然如此,生命中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为什么不全心全意地彼此深爱?
这是她和他独有的爱情永恒。此刻,轻罗纱帐中,旖旎无尽,时光长河的生生世世里,相伴倾心……
人间两人幸福旖旎,岁月静美,天界九天深处,一个衣袂飘飘风华绝世的男子收了镜像法术,唇角挑一抹柔柔笑意,举步走向床边,凝目许久,忍不住轻轻坐下,弯腰吻向床榻上正呼呼大睡美梦香甜的女子桃色粉嫩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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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的番外要讲世界玄门大会天门开后女主和包子在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当年女主出生时昆仑山上任曦夫妻遭遇了什么。不过那个,还是不保证哪天更啊,咬手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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