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舟冷冷扬眉:“少废话。把桌子上那药瓶拿过來。”
顾霁初大袖一拂。转过身去:“不过一个花痴成性的丫头。我何以会对她情窦萌生。宋莲舟。你这招棋。下错了。”
“是吗。那你这么着急赶过來干什么。”
顾霁初脚底轻颤。迈开步子走到门口:“你杀她便是。于我。反倒减了诸多困扰。”
“这可是你说的。”
连舟眉梢一挑。目光彻底地阴暗了下來。她举起匕首。毫不留情地就插进格伊的肩膀。鲜血“噗”的从格伊的肩头冒出來。连舟脸上。沒有一丝一毫地动摇或心软。
“啊……”格伊痛醒。叫了一声。受不住排山倒海的痛意。立刻便又晕了过去。
连舟抬起眸子。望着滞在门口的顾霁初。他捏紧拳头。终于转身。
连舟脸上表情平静一如往昔。素白的小脸上溅了格伊的血迹。几缕血丝顺着她尖瘦的下巴流下來。像是绽开在黑夜里的曼沙珠华。妖异到极点的冷漠。
她在等待着顾霁初的话。
夜里。塞外的风不停地吹着。房内。是森寒的血腥味。
几日后的黄昏。上晟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雨。月从柳梢间徐徐而上。绕过了或深或浅的云层。一勾银白稍带清冷。悬于天际。
朦胧的月光下有风骤起。通漪池升起淡青色的荷叶。莲花摇曳。晚夏的池子。已隐隐有些苍白的颓败。几朵莲花花瓣落在水中。惊起一池涟漪。
“也不知道少爷要我们给这些荷叶打伞干什么。就算今天不枯明天不落。这季节來了。也总是要谢的啊。”孟府的一个下人摇摇头。
“是啊。少爷以前都不怎么爱这莲花的。可现在看见一朵花落了。就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真是奇怪啊……”另一个下人附和。
雨停了片刻又开始了。孟府的下人成群结队地打着伞。在通漪池旁为莲花莲叶遮风挡雨。或青或白的色泽盛开在夜色中。宽大的伞叶迎风轻晃。撩起伞面细细的水花。
“真是累死了。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我看今晚是不会停了……”
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抱怨着。
一道稍显清冷的声音提醒道:“别说了。等下少爷经过听见了就麻烦了。还是耐着点性子吧。”
有人赞同道:“少爷一从宣殷回來心情就不怎么好。咱们还是悠着点吧。”
“就是。宗崎大哥陪了他这么多年。少爷还不是重重罚了他。而且还不让他在身边侍候了。”那下人换了只手打伞。“他可是从小和少爷长大的啊。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听说。”一个下人小声道。“是扣下了冥衣卫传來的重要消息吧。让少爷漏掉了重要情报……”
“嘘。”有人提醒道。“少爷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