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唱了三遍。连舟听着她的歌谣。静静地听着。仿佛从她的歌声里听到了某些东西。又似乎沒有。
只是心里头积压的那些郁结。慢慢地消散了。
“啊。我唱得太忘神了。不好意思啊。”
“怎么办。我听得也忘神了。”
“你这孩子……”
两人像是忘年交一般。相视大笑。
“这首词的主人。你知道是谁吗。”
连舟点头:“听说是叫司空漱的一个才子。”
“啊。那是别人给他取的。他的真名不叫那个。”
“您认识他。”
楚澜亭笑了:“岂止是认识。”顿了顿她说。“司空漱。他的真实名字叫司空阿牛。”
“啊。”
如此文人。竟是如此俗名。
“你也觉得他名字不好听是吧。我也笑过他。你猜他怎么说。他说。牛者为名。大俗也。然而牛者乡间踏春花。此为至纯也。与农人为友。此为至善也。生于乡长于乡。自成一派怡然自乐。大俗。即雅也。”
连舟微怔。由衷地叹了句:“好境界。”
“你见了他人会更深有感触的。有沒有想法见他。”
“见他么。他在哪里。”
“他现在应该在西川的某个地方吧。”
连舟摇头:“我不去西川啊。”
楚澜亭起了身。道:“我去拿一样东西。先等着。”
不过片刻又出來了。手里拿着一封信。她坐下。对连舟道:“不去西川也沒关系。若是决定去。或者看见了他。就请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连舟迟疑:“我不知道司空先生长成什么样。”
“他见了你。自会与你相聊的。”
连舟疑惑:“为什么。”
楚澜亭解释道:“因为你是宋铮的女儿。你这张脸。与宋铮极为相似。而他与宋铮又颇有些交情。必会关照于你的。也就是因为这点。所以我才将信交予你。若是你去送信。成功的可能性会大些。”
“成功的可能性。”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楚澜亭微有扭捏还是道:“信里面我对他提及了要求。”
连舟笑了笑。
楚澜亭见着她璀璨的笑容。不禁也笑道:“真是个美人。你这下巴。倒像极了你母亲。尖尖的。很漂亮。”她喝了一杯茶。眼神有些迷离。“你母亲是挺好的一个女子。记得十四岁那年。我女扮男装随哥哥征战。那时宣殷与上晟结成了联盟。共同对抗纳阳。上晟是由你父亲领兵。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你母亲竟扮成男装來到战场。给你父亲送上了一件棉衣。”
顿了顿她接着道:“经过你父亲的帐篷。无意间听到你母亲说。她知道你父亲身体强壮。不可能会冻着。她只是想來见见他。以送棉衣为由。终于找到了借口。”楚澜亭笑舒了一口气。“那时候我想。他们真是令人羡慕啊。”
她望着连舟:“虽然我从未与你母亲有过交谈。但打心眼里觉得。她是个率性可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