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春笙阁的火,明明确确指向回儿,他无法不怀疑。
可是回儿刚刚却和他说:“孙叔叔,我从来就没有瞒过你。”
他一直感动于回儿对他的坦诚和毫不欺瞒,这次,回儿没有跟他说起春笙阁之事,他以为回儿已经对他产生了戒备,就算不是戒备吧,至少回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渐渐对他的告诫感到厌烦,所以选择不跟他说。
却原来,不是这样。
他感到庆幸,回儿依旧是待他无隙的,他又感到悲凉,这样的无隙,怕是会因着他的猜忌而消散吧。
孙鼐笑了笑,眼里神色复杂,他开口道:“这阵子我得去湄州一趟。”
孟回愣了一下,抬首道:“孙叔叔,您这是何意?”
儒带飘飘的医者放眼望向山腰上的芳草萋萋,迟了一晌答道:“老家有些事,得回去一趟。”
“孙叔叔,”少年站起身来,细薄的阳光洒在他隽秀的脸上,他抿了抿唇,沉默一下后,终于还是说道,“我日后,同样不会瞒你。”
孙鼐怔愣了一下,神色间惊诧与喜悦之色微现,他仰起胡须,望向长身玉立的少年,眸里光泽流涎,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一笑,轻唤道:“回儿啊。”
眼里的光芒收敛,孙鼐站起身子,语速不疾不徐:“湄洲毗邻罕姜边界,我与罕姜的图里凡王,有过结拜之义。”
这点回儿是知道的,但回儿刚刚却忽视了,这足以说明,他在回儿心中的地位。
他的心里不由涌上一抹暖意。
这个孩子,以为他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心有悲戚,所以欲走,因此,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留下他。
他笑笑:“有些事情,我得去和图里凡王,商讨商讨。”
图里凡王拓跋宏挚是罕姜势力极大的藩王,先前常常与曲颜逐对抗,起兵造反不下十次,虽然现在有所缓和,但一直都是罕姜上位者的心腹大患,曲颜逐一直对他防备有加。
现在上晟虽然比以前强大许多,但还是经不起大规模的战争,如果曲颜逐领兵来犯,上晟百姓势必会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只要让拓拔宏挚起兵攻打罕姜,曲颜逐分身乏力之下,便不会对上晟发起攻击。
届时,上晟可派使臣携些钱物,美女出使罕姜,以示友好,就算曲颜逐还是一意孤行,不肯放过上晟,但一个王朝能伫立多年不倒,想必还是有些明白事理的谋臣的,他们见此状,定会拖住曲颜逐南下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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