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光匆匆而过。
发生了许多事情,许多位之前或是已经声名远扬,或是名声不显的大宗师跻身神武境。
比如说中洲沈家家主沈寒武,以御气之道跨入神武境,上京城之上千里之内云海汇聚成龙凤呈祥。
比如海州上空一剑西来,长夜持续三日,黑夜剑光如偷天换日,不可揣度。
又比如青羊山上,赤霞漫天,火云边际无穷尽。
还有武洲江河流转之间,有人剑光出鞘如明月大江,犹如仙人一剑西来。
十年来九洲江湖宛如井喷一般,灵气的越发浓郁,世界位格的提升,神武境虽然还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但是似乎一下子也被所有江湖人所熟知。
还有那个人终端不断的更迭换代,出现了无数的新玩意,一代代有着更优秀天赋毅力任性的少年少女,从池塘深处被挖掘出来,头角峥嵘,有百年之后叱咤风云之势。
天地人三榜变化无数次,不过唯独那天榜榜首以及榜眼从未变过。
“云卷云舒,当真是了不得啊!”
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捋了捋下颌的胡须,看着眼下的棋盘,有些感慨。
对面的中年道士道士没觉得如何,一手将大龙绞杀,棋盘上的棋子瞬间化作一片齑粉,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
这些已经为一片黑白粉末的棋子重新回到了各自的那边,再度化作了一个个晶莹如玉,黑白分明的棋子。
一个浑身酒气的大和尚没有心思看这两个臭牛鼻子在海潮之上装模作样的下棋。
大和尚拎着一个墨绿色的大葫芦,伸出手去,葫芦一转,随后丢进了海浪翻滚之中。
一个长达数百丈的海潮漩涡出现,咕噜咕噜的声音滔滔不绝于耳。
没多大一会,这方海域之中就出现了一个相对抽空的地方,随后那股撑着的力道散开,墨绿色的葫芦重新回到了手中。
几乎与此同时,海面之上一声炸响,一道身影已经从海底之中飞升而出,一身暗红长衫飘摇。
陈剎稍稍晃了晃,随后重新让身体沉入海水之中,透着这无边的海域,看向上空的大和尚,虽然有着海水阻隔,但是声音还是清脆的传了上来:
“前辈,我家教主用就那么多好东西跟你换这葫芦,你都不同意?”
“这可是老衲心尖上的宝贝,东方教主拿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让老衲这样与之交换,自然还是不舍的。”
陈剎呵呵一笑,淹没的海水之中还发出一声声咕噜咕噜的声响:
“前辈就用这种宝贝来酿酒,当真是暴殄天物。”
“贵教也用不到这东西了,如今青羊山与幽州所在算得上是如火如荼,这些年除了那位赤炎圣主之外,那几个小辈虽然没有更跨一步,但是宗师之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了的。
再者说,沙洲荒洲与幽州连接在一起,如今贵教虽然算得上是如日中天,但是烈火烹油,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和尚话说的有点多,陈剎也不甚在意,身影再度缓缓下沉。
那边下棋的两人不免开口:
“陈施主,现如今距离你所言的十年之约,似乎已经到了吧,怎么那位还始终没来?”
中年道士突然开口。
老道士嘿嘿笑道:
“这些年来始终没有谢老头的一点消息,都道是在闭关修行,莫不是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陈剎在海水之中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手中把玩着一个晶蓝色的珠子,在水中几乎无法看到这东西的全貌,晶莹透亮,漂亮的很,星星点点在其中,犹如星辰般璀璨。
“大哥!”
没人理会老道士,一道波动从百里外传来,黑色剑气犹如电光攒射,瞬息而至。
老和尚一个闪身,躲开了这一道剑气。
陈剎一手将剑气截下,也不跟这几位说什么,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一身黑色长裙的李月心站在海岸所在,手中那柄剑器之上散发着雾蒙蒙的光芒。
“怎么了?”
看着有些气急的李月心,陈剎好奇问道。
“也不知道是那个贼子得知了消息,听闻最近这几日大哥要与剑皇约战,海州沿岸来了大批人马,要来到岛上。”
陈剎挑了挑眉头,这个人终端如今大行其道,就是这点不好,舆论传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这些寻常人也就罢了,就是借那些人一百个胆子,也没有人敢驾驶商船来到岛上,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那些家伙。
他心中才刚刚响起,一道响声传来,从凌霄之上,缓缓落下。
一个浑身上下有些邋遢的汉子,拎着一个看上去愣愣的青年。
前者没什么反应,后者愣愣的看着陈剎。
陈剎皱眉:
“你怎么来了?”
汉子耸了耸肩:“静极思动。”
仿佛是拉开了帷幕一般,一道道破空之声传来,一声声响动出现,一个个身影落在了岛上。
先是那位驼天峰的落雪散人,近些年把控洪州一部分的白帝城主。
蓬莱山,摘星峰的两位,以及青羊山上与陈剎更加相熟的那几位。
乃至如今已经彻底平定平洲一统的那位宋国女帝,以及长恨别离宫宫主那位跟陈剎并不相熟,甚至还有一些隔阂的存在。
一个个的,好像是约定好了使得,个顶个的来到了岛上。
陈剎皱眉: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次的事情的?”
一道声音从上空出现,随后又是一道身影站在了陈剎身前。
来人一身白衣,背后负剑,面容英俊至极:
“乃是在下所言,还望陈兄不要见怪才是!这也是师尊吩咐!”
魏长锋拱手,面容之中倒是丝毫看不出有半点抱歉之意。
陈剎皱了皱眉,看向身旁面容不善的李月心:
“也罢,月心,带这些客人下去休息便是,岛上倒是不缺多少住宿,倒也别让旁人以为咱们怠慢了贵客才是!”
“嘿嘿,也为老朽和徒儿准备两间,多谢天魔王了!”
一道声音响起,陈剎一愣,随后看向那边。
一个白发无须的老者站在那边,身旁站着一个黑衣青年。
前者从未见过,后者倒是颇为眼熟。
长相还算是周正,腰间别着一柄怪异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