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迷直到上车时,才惊觉腿软得不行,跨上台阶时,整个人差点匍匐着摔一跤,还好坐在一旁的值班护士眼疾手快,搀扶了江医生一把。
“江医生,你没事吧?”
江迷稳了稳大恸的心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由心底而发的恐惧缓缓散去。
她看向值班护士,魂不守舍地摇摇头,“…你们来了,就没事了。”
120车子很快进了海城第一人民医院,江迷的脚底果然受了伤,值班医生居然是顾娇。
顾娇看到狼狈不堪的江迷时非常惊讶,满脸的写着“这是怎么了?”,惊讶之余还是认真帮江迷处理脚底下的伤口,还好大多都是磨坏的,有一块应该是被坚硬的东西刺到,一直在流血,皮肉都翻着…
“江医生,这个是被什么所伤的,需要开破伤风吗?”顾娇询问道。
江迷沉吟了两秒,“……恩,开吧。”
顾娇说了声好,开好单子递给江迷。
江迷拿着单子去交钱拿药,然后自己动手打针…
破伤风针需要观察半小时。
江迷静坐在等候室里。这个点,海城人民医院依旧忙碌,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来来往往,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他疼得脸色煞白,旁边站着的两人一人应该是这人的丈夫,一人应该是她的母亲,他们对她嘘寒问暖,一个去拿药,一个就陪着她;还有幼儿不舒服的,一个孩子周围陪着四个家长,当然也有为了看不看病而争吵的…
她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静静地看着等候室对面的那座钟,指针滴滴答答地移动,这小小的医院里,藏着人生百态。
一路走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无疑了,世上什么龌龊恶心的事情都被她遇到了。她渴望父爱,爸爸谢济在帮人家做装修时被房梁上的一根木棍砸中头颅,不治身亡。她渴望母爱,江俞竟然跳楼了,江蕙芳对她恨之入骨。她难得一次地报达江蕙芳的生育之恩,竟然把自己推入了火坑,遇上凌深…
江迷从未想过自己会过得这样惊心动魄…
周身又冷又饿,中央空调像是打了个寂寞。
江迷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孩,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就算有坏情绪也会很快自愈掉,可今晚,她沉浸在了深刻的自我悲悯之中,脑袋里被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的感觉充斥…
江迷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犯困,于是用羽绒服把自己更紧地包裹住了,然后就靠着椅子放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直到顾娇从办公室出来去卫生间,才发现江迷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江迷的肩膀。
江迷从梦中惊醒,双眼因睡眠不足通红,白皙的脸蛋也是红红的。
顾娇问:“江医生,你怎么睡在这儿啊?破伤风时间早过了吧?我看下。”
江迷连忙坐坐好,抬手自己先看了眼,打针的地方没什么反应,“哦,我太困了,竟然睡着了。”
顾娇指指墙上的时间,道:“江医生,都已经凌晨一点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回去?
江迷怔楞了两秒,点点头,“恩,好,顾医生,谢谢啊~”
顾娇微抿了下唇,“没事。”
江迷收拾了下自己,便一瘸一拐地去坐电梯。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今晚她决定在办公室里凑合一晚,明天得回去一趟,把属于她的东西搬走,然后找个地方住。
江迷回了办公室,她睡了几个小时,人也精神了不少,此刻倒是没了睡意,索性打开了电脑,新建了word,双手快速地敲打着键盘。
很快,一张《离婚协议书》平铺直述而来。
写完后,点了保存,再看一眼时间,才凌晨三点而已。
江迷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把办公椅拼接在一起,凑合着睡了一晚。
同一时间。
陆书离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喉咙被男人的大掌死死地捏着,她的双眸惊惧地凝着面前面部扭曲的男人。
她觉得下一刻她就要死在他的手里。
“书离,以后会乖吗?回答我?”
“书离,你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
“回我啊……”
凌深喝了酒,目眦欲裂,陆书离的后背抵着墙壁,想要躲开他的钳制,却根本躲不开,她拼命地摇头,眼泪流了满面。
凌深变了,他再没了温柔。
他对她动则便是打骂,她经历上一次的暴力才隔了两天而已。她的大腿内次还有被他咬坏的伤口。
凌深终于意识到自己掐住了她的脖子,以至于她说不出话,他终于松了手,陆书离获得了新鲜空气,大力地咳嗽起来。
“书离,你还没回答我,要乖乖的么?”
陆书离只觉心在乱荡,凌深这样,她根本不敢激怒他,慌忙点头,“恩,阿深,我会乖的。”
她出口的声音像是被轮胎碾压过,艰涩难听。
她的喉咙痛得像是在烧,她咳了两声,主动勾住他的脖子,“阿深啊~我一定会乖乖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凌深盯着楚楚可怜的陆书离,手拍打着她的脸,“乖你哭什么?乖你还哭?…”
陆书离又连忙用手擦眼泪,可是被践踏着尊严的心灵备受委屈,嘴里说着不哭,眼泪却流得更多…
凌深难以控制情绪地用力推开她,抡起茶几上的杯子砸在了她的背脊上,杯子摔碎了,割破了陆书离娇嫩的肌肤,疼得她大叫了一声。
凌深看着鲜血,整个人更是兴奋起来,“书离,你别叫,再叫就更不乖了…”
陆书离顿时收住了声,脑海里第一次蹦出了要逃离这个男人的想法…
凌深变了!
他就是个变态!
陆书离不叫了,凌深看着那血液,蹲下了身体,舌尖舔上了血液…
“书离,你是不是很疼,我帮你舔伤…”
说着,又舔了口。
“书离,过来,我也很疼,你也帮帮我…”
月色旖旎,没一会,房间里传来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