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嫁衣透着死气,阴森森的黑气缭绕,料子薄如蝉翼,摸上去仿佛像是柔若无骨的一层皮,很是惊悚。
送它来的是隔壁的阿婆,神神叨叨念着不吉利,不吉利。东风接过它时摸着是如绸缎一般的顺滑,倒不像那婆婆说的诡异。
他拿着那身嫁衣,鎏金色的丝线滚烫,绣着诡异的红衣女,眼角红色泪痣,纤弱的身形浮在红云之上,远处血色绽放,隐隐可见黑色骷髅,血色玫瑰。
这样的嫁衣,寻常女子必然不会愿意穿着它嫁给心上人。那阿婆已经走了,他追出去也只看见一个矮小的影子。
叫声湮没在风里,东风看着古怪的嫁衣,似乎阴气很重。他撑开油纸伞,金色的光洒落,那嫁衣传来呻吟之声。
恰在此时酒馆的门推开了,东风原本站在门外,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俏脸。他慌忙收了伞,嫁衣落在了地上,露出那血色的玫瑰骷髅。
“这是什么?”凌波好奇的走过去,捡起来,这身嫁衣虽然图案有些诡异,但却有些莫名的好看。
她忍不住在身前比划,东风原本在沉思,余光看见凌波竟然想要穿上嫁衣,快速的伸手夺了过来,一颗心才平复了躁动。
“别动,这嫁衣不简单。”东风呵斥,凌波吓了一跳,也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忧,就转身回了柜台。
还是忍不住往那嫁衣看了又看。那骷髅,有些特别。
她刚刚也不知怎么了,就觉得那嫁衣很美,穿上去一定会惊艳。像是着了魔。凌波离开后东风愈发谨慎。
吵醒了还在睡觉的鹤渡,风流公子正沉醉在温柔乡的美梦里,猝不及防被叫醒,自然是满身的怨气。
“大清早的扰人美梦,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鹤渡打着哈欠,见东风神色凝重,收了吊儿郎当的性子,朝着他手边的黑色看去。
饶是他道行精深,这黑嫁衣的来历他也看不分明,但这分明是妖物。莫名出现,必有深意。
“这东西厉害的紧,你从哪里搞来的?”鹤渡收了收心神,此妖执念太深,他也难免被波及。
“早上一个神神叨叨的阿婆送的,一直念着不吉利,可我问她别的,她人又不见了。”东风无奈的道,他倒是知道这东西不简单,不过,总要查清来历。
才知道幕后之人意欲何为。
“走吧,去打探打探这东西的路数。我倒想看看是人作妖还是妖在作妖。”
鹤渡跟上东风的脚步,打探阿婆的下落。听说那阿婆是城东张家人,昨日里家中嫁女。很是热闹。
可今日她上门那神神叨叨的样子,可不像是刚刚嫁女的样子。问了路人地址,鹤渡和东风就去了张家。
满院白幡,一片荒凉。就连鹤渡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那阿婆此刻正跪在大堂,一声一声的念叨着“不吉利,不吉利。”
东风上前没有惊动阿婆,与鹤渡直接进了一边的屋子,那屋子看上去比其他屋子整齐,想必是闺房。所以刻意安置了。
梳妆镜,红珠帘,鸳鸯褥,还有地上的碎片,透着黑气。东风皱了眉,这屋子,有古怪。
他再看那鸳鸯褥,果不其然也绣着玫瑰骷髅,血一样的红色,夹杂着阴森的黑色,不由想起红粉骷髅,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