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姐姐鲁元公主,正和祁连两人跪坐在安澜的病榻边上抹着眼泪。
看到刘盈走了进来后,刘乐快速站起身来,人还没说话,眼泪就像是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你去白登山以身做饵,娘都没和我说!”
“你回来遇到了刺客,娘也没有和我说!”
“阿赢,你也不和我说!”
“如果不是我在看着安澜学习礼仪,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说完这些以后,公主就更加委屈的,哭得也更凶了。
祁连则在一边上抹眼泪,在这大汉宫廷中,她似乎都已经失去了大声哭的权力。
刘盈只好安抚着姐姐刘乐。
在这副身体的记忆里,姐弟两人的关系很好。
当年刘邦还没有举事的时候,吕后带着姐弟两人躬耕的时候。
刘乐就带着还在光屁股的刘盈,在田地里边玩泥巴,捉小鱼,抓小虫。
农家长大孩子的关系,远比在宫闱中长大孩子的关系好。
刘盈跪坐了下来,拉着祁连的手,看着祁连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怪难受的。”
祁连强忍着泪水,说道:“宫娥说,宫廷礼节中,是不可以放声嚎啕大哭的。”
刘盈只觉得又心疼又好笑:“哪个王八蛋说的?以后在宫廷里,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哪里需要守这些不合理的规矩?”
祁连听到后,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刘盈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
刘乐抿了抿嘴,从宫娥手中接过丝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阿弟只知道心疼媳妇儿,都不心疼姐姐!”
刘盈拍了拍祁连的后背,转过头去看着娇嗔的刘乐:
“祁连一个人远远地来到宫廷里,姐姐不帮着照看就算了,还在这边说风凉话?”
祁连抹着眼泪说:“阿姊一直都有照看妾身,殿下不可胡说。”
刘盈从宫娥手中去过丝巾,擦了擦祁连脸上的泪痕,看着安澜叹了一口气:
“这次若不是安澜以命相搏,我的脑袋都可能被那些乱贼割走!”
他看着刘乐和祁连两人吓得没有半点血色的面庞,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现在不好好的在你们面前?”
“你们守好安澜,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去做。”
说完这话,刘盈才问道:“娘去哪里了?”
“丞相萧何求见,说是有要事商议。”
刘盈问道:“可只是为了坐和事佬?”他眼神有些发寒:“莫不是为了戚触龙来做说客?”
刘乐说道:“娘让大舅发兵把戚触龙家的府邸围了起来,许进不许出,谁敢去硬闯,无论是谁,就地斩死。
已经有好几个不信邪的官员,让大舅的兵给斩下了头颅挂在军旗上去了。”
刘盈轻哼道:“那整个栎阳城里边,是不是又有声音,说太子刘盈准备造反自立了?”
刘乐忍不住笑出声来:“现在谁还敢这样说?但丞相过来,必定是劝说娘让大舅退兵的。”
“北方已经得胜,父皇也去了云梦泽,去看瑞兽麒麟去了,娘怎么可能撤兵?”
刘盈看了一眼面色苍白,还在昏迷中的安澜,忽而想到了一个人:
“秦舞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