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说不准，究竟是石之轩靠近石清璇就精神分裂善良的一面占据上风呢，还是石之轩自己心底里根本舍不得杀掉石清璇。

在墨非看来，最大的可能是石之轩自己心底里根本不想杀掉石清璇，不然他自己靠近石清璇有碍物，但是你可以让其他人去杀啊！什么胖贾安隆，杨虚彦，只要石之轩命令一下，石清璇还能够活得下去吗？

没有了石清璇这个大包袱，谁还阻挡得了石之轩？

就跟祝玉妍之于单美仙一样，不管环境如何变幻，石之轩心底里照样抹不掉对自己亲生女儿的爱。

“如果阁下愿意割爱，石某人将清璇许配给你又有何妨？”石之轩淡淡笑道：“就是怕玉妍不许！”

“奴家哪里有资格说不许啊！”祝玉妍靠在墨非胸膛，幽怨的看了墨非一眼，道：“这人就霸道得紧，又风流好色，人家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婢子而已，怎么阻止得了他三妻四妾？”

“不过之轩你放心，等你的女儿清璇来了之后，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她的。”

石之轩面皮抽了抽。

即使是以他的冷酷，以他的城府，也很难在祝玉妍此番话面前保持绝对冷静。

他所认识的祝玉妍，即使是开玩笑，也绝对不会把自己放得如此卑微。

阴癸派本就是崇尚女子为尊的门派，作风之霸道，比之全是猛男的门派也不弱分毫，作为宗主，脾气也就可想而知了。

“石之轩，我倒是有点好奇，天下人皆知，碧秀心是抱着以身饲魔的心态接近你，你是怎么分辨她到底是爱你，还是爱慈航静斋的？”墨非眨了眨眼睛，问道：“或者说，你不管她爱不爱你，反正你就是爱她了？”

石之轩没有动怒，而是不明意味的笑道：“玉妍，我原以为你遇到了真爱，方才如此放下身段，现在看来……呵呵，你又眼瞎了一次！”

祝玉妍也不生气，轻轻拧了墨非一下，作撒娇状，道：“不是人家眼瞎哪，是这人眼瞎，人家倒追他，他都看不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收纳人家入家门。”

“你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你和碧秀心是真爱，而我不懂真爱……”墨非想了想，道：“可是仔细想了想，我感觉怎么都不对，当时天底下潜力最好的两个男人，一个是你邪王石之轩，一个天刀宋缺，偏偏慈航静斋都包圆了。梵清慧和宋缺相恋，碧秀心和你石之轩相恋……当时天底下正魔双方最杰出的男人，都让慈航静斋一个门派给一网打尽了，难道说天底下就没有其他的女人了嘛？”

石之轩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片刻，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状态。

“宋缺和梵清慧因为志向不合闹掰了，宋缺想要守住汉人江山，梵清慧却想要杨坚一统天下。在和梵清慧闹掰之后，宋缺娶了一个丑女为妻！为什么？宋缺是岭南宋阀的嫡系成员，身份高贵，文治韬略皆上成，带兵应对隋朝大军，十战十胜，逼得杨坚不得不签订城下之盟，武功不次于三大宗师，这个的人，三妻四妾都是寻常，他为什么只娶一个丑女为妻？在我看来，只有一个原因，不如此，他拜托不了梵清慧对他的影响。”

“我一直以为，真正的爱情，必然是有的，但是却稀少如凤毛麟角。两个人在一起，三观……也就是志趣是一定要相合的，这是基础，否则就是暂时馋对方身子。宋缺因为志向和梵清慧不合，立即挥慧剑斩情丝，如此，他如今是刀道大宗师，也保留了岭南这一片汉人的乐途，是汉人兴起的火种，他所求，已然全部获得。”

墨非目光玩味的看着石之轩，道：“你呢？”

石之轩面色再度不停变化，时而嗜血疯狂，时而温润如春，仿佛有两个灵魂挤在石之轩的身体里面，不停的争夺身体控制权。

“你石之轩的志向是一统魔门，光大魔门，碧秀心的志向是除魔卫道，光大慈航静斋，二者三观严重悖离，如何在一起？你和碧秀心在一起之后，大志全消，以至于三战宁道奇，前两场都和宁道奇打了个平手，在和碧秀心在一起后的第三场，就输给了碧秀心，难道不是陷入了温柔乡的后果？”

说到这里，墨非不由得笑了：“你满盘皆输，碧秀心却已经大功告成！拴住了你这个魔门几百年来最出色的新秀，让魔门丧失了崛起的希望，还导致你功力消退，再无法对慈航静斋为首的佛门造成一丝威胁！可能你自己也有听说过，碧秀心与你的结合，慈航静斋那群人把你叫做什么？叫做以身饲魔！你自己拣了一个美娇娘，觉得挺美，殊不知，人家心里更美，还叫你二傻子哩！”

“你再敢说秀心一句坏话，我宰了你！”石之轩目光有些赤红起来，额角青筋跳动，看来也是情绪激动到了一定程度。

“好吧，不说碧秀心坏话了！”墨非耸了耸肩，道：“那就说你的坏话吧——你不如宋缺！”

“宋缺挣脱了情网，生平大志得以挥洒泼墨，而你石之轩，掉入了情网，变成了一个神经病，可怜虫。也不怕告诉你，宋缺现在的武道境界，都足以斩掉宁道奇，而你石之轩，看见了宁道奇，只有夹着尾巴逃跑的份儿。当初你和宋缺相差无几，现在你和宋缺之间的武道差距，至少差了一个祝玉妍。”

祝玉妍暗地里伸手掐了掐墨非，老娘可不是战斗计量单位啊！

不过她也知道，墨非是在毒舌石之轩，动摇其心志，一言一语都在往石之轩心坎里面刺。

如此，她才是获益最大的人啊！

所以不能打断了墨非的话。

“其实我还觉得你脑子确实有病，病得还不轻，当初你和宁道奇决战落败，离家远去，碧秀心自己翻开了你留下的不死印法，不由自主的运功修炼，导致其慈航剑典和不死印法严重冲突，走火入魔而亡，为什么你会觉得那是你自己的错呢？这一点都不合逻辑，如果是你硬逼着碧秀心翻阅不死印法，让她修炼不死印法，死了，当然就是你的锅。但是你只是把不死印法放在家里，碧秀心自己翻开了，死了，也是你的锅？不问自取，是为偷也，哪怕夫妻之间，也应当有自己的空间，碧秀心如此做，摆明了都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自己的东西，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自己还巴巴的为碧秀心死亡难过，殊不知人家翻开不死印法的那一刻，心中计较的就是怎么从中找出你的破绽，好让你再无对慈航静斋的一点威胁。”

“你真的以为，你和碧秀心几年时间的短短相处，敌得过她在慈航静斋二十多年的思想灌输？人十五岁之前接受的教育和遭遇的事会决定性格和基本观念，除非遭遇天崩地裂的巨变，不会扭转。如果碧秀心对慈航静斋的虔诚不够，她到底是怎么通过慈航静斋一群老尼姑的眼睛，成为慈航静斋的圣女的？”墨非轻笑一声，幽幽说道：“当你渣过很多人，突然遇到了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你就该知道，报应来了……”

碧秀心就是他石之轩的报应啊！

至于碧秀心嫁给石之轩是不是真的有阴谋论，墨非不知道，不过看着石之轩不爽的模样，他就很爽。

让你狗日的一出现就把劳资的捧萧侍女盯个不停，把劳资视若无物。

对石之轩这种人，精神打击，远比肉身打击更让他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