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回房间坐到床边,把小木窗打开,雾色没有再加深,仍可见秋季天空月色如水,遥远又空旷。
沈薰衣一边咬着,一边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这具身体年纪半大不小,但是却自然也不能真正像这个年龄的孩童那般玩耍。
罗心怡所说的灵草不知真假,但她最终还是要去看一遍的,说不定能想起原主究竟怎么死了的线索。
结合目前所了解的信息,她很难不猜测,原主可能是想通过长歌门离开畔水镇,唯有如此,才可避免离开时在路上遇到的风险。而离开之后到了长歌门,才有机会更接近落秋山,接近落秋山就意味着靠近故里,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家人。按照这个思路,沈薰衣不得不承认,原主作为一个小姑娘,虽然修炼上没什么天赋,但其实还是足够胆大和聪明。
咬着绵软的饭团,沈薰衣想起月婆婆,又想起刚刚在外边儿罗心怡吼的那几嗓子。
感到几分苦恼,她很可能不会像原主那样非要执着地找到家人。异世四散,殊无交集,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感情,更别说她记不全原主记忆。
沈薰衣吃完饭团,把玉米棒子的壳子往外一扔,身子倒下,枕在自己胳膊上。她穿来之前,姑且就算上辈子吧,生活和梦想都被好多事情束缚,随心所欲的地方少得可怜,在这修仙之界,她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而一来就承了月婆婆的情谊,她是个很好的老人家。如果她穿来后连个居住之处都没有,在这种修仙世界,不知得多难。倘若她有一日离开,这恩情也是要报的。
原主想变强,她也得变强,即便目标不一样,不过似乎唯有变强,才能在这在这几乎修仙等级为尊,战力为尊的世界自在自为,不受约束羁绊。
想着想着,沈薰衣就睡下去了,她翻个身进入梦境。
月入中天之时,小镇尽处那面的常年安寂的林子里却穿来几声怪异的吼声,林子上空微微浮起一片淡蓝色的光芒,又渐渐黯淡下去。
然而镇中寂静,却似乎无人察觉到异样醒来。
……
畔水镇村头约半公里外的林子里,两个身穿黄色修道服的修士御剑立在树林上空,两人形状狼狈,颇有几分气急败坏。
好险,差点就受伤了。
其中一人大浓眉,他手上拿着半株闪着白色光芒的植物,脸色难看,“师兄,这下怎么办?”,这玉色槲寄生他们好不容易拿到,竟然偏偏最后惊醒了妖兽,被扯去了半株。玉色槲寄生只有整株炼药入体,才能对他们这种修习水系功法的人起大作用。
被叫做师兄的年轻男子肤色极白,他一面看着下面,一面把刚刚被扯烂的道服束好,道:“还能怎么办,先离开吧,过两日再来,也好歹没过它的生长期。”
说罢看了一眼小镇的方向,“别忘了长衫道人还住在此处,他可是个难缠的,到时候告上去让大师兄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浓眉显然也想到此事,却仍然有些不甘心,“为何那姜家家主不派人来收了这聚水兽?一来这林中珍稀灵草也多,二则,这畔水不是归他管,水都被这妖兽吸去,还得费灵力渡水过来,也不嫌麻烦。”
“说得简单,那你怎么不把这妖兽收了?”
说完,白肤男子未再言语,御剑而去。大浓眉被他一噎,脸色不太好,但也跟了上去。
畔水镇白日里教习学生的小院儿木门内,打坐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有些晦暗不明,须臾双手回转,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