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回回是首领,也是整支队伍的主心骨,声望很大,一声令下,队伍就开始起拨,豹子营在前面开路,龙营跟在老回回身边保护,和那些老少妇孺走在一起,这样也方便指挥,而虎营则在后面殿后。
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老回回在心情悲愤之下,无意中透露了这次目的地,按他以往的习惯,通常是“往东”“往南”这样下指令,手下也习惯服从,但是这次却无意中泄露了天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队伍走后不久,一个普通人打扮的大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老回回等人刚刚丢弃的营地上,仔细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三块堆在一起的石头,在附近找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一张用木炭写在纸上的便条,嘴边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当场拿出笔纸,把便条上的情报抄录好,卷成一团塞进信鸽脚上绑着竹筒,再上火漆标记。
很快,一只信鸽冲天而起,只见它用力振了几下翅膀,转眼就消失在天际......
对义军来说,渗进细作实在太难防了,这与人员的构成和来源有关,是一个硬伤,陆皓山的情报小组在三月份已经到达真定、顺德地区,没费多少功夫就打进了老回回的队伍,为了确保安全,都是内外配合,内有细作打探消息,外有同伴用千里眼远距离监视,老回回有什么风吹草动,陆皓山都了如指掌。
也就是有这个优势,陆皓山就敢以区区七百多骑,就敢主动请战去剿灭实力雄厚老回回。
兵法上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报,陆皓山当天就收到了,事实上,陆皓山已经赶到真定府,就在灵寿县城外伺机而动,一直在寻找最佳战机。
“将军,新的情报来了。”赵功常一收到情报,马上把它呈给陆皓山。
陆皓山拿过来,看完后把信报放下,嘴边难得挂着一丝笑容,高兴对身边的心腹说:“靠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紫金梁王自用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李定国吃惊地说。
曾跟在张献忠身边的李定国太明白王自用的意义和地位了,这位王大当家可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在一众义军中是公认的领袖、是众人心中的精神领袖,在起义之初受到官兵的围剿时,就是他出面团结各路人路,集中力量和官兵周旋,一次次化解危机,为人正直、仗义,深得大伙的拥戴。
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死了。
孙熊愣了一下,有些郁闷地说:“不会吧,死了?他怎么能死呢,这功劳多大啊,要杀也是我们来杀啊。”
众人不由宛尔一笑,都被这个孙熊那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同情这个王自用,没想到话音一转,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神转折,就是陆皓山也忍不住在这活宝的大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这功劳你还想抢光不成?”
唐强有些好奇地说:“大人,这个大功是谁拿到的?”
“没人拿到”陆皓山摇摇头,扬了扬手里的情报说:“据说是病死的,不过依我估计是受伤后伤口感染死的,不过那些人不想提升官兵的士气,就对外宣称是病死的。”
赵功常有些看不起那些义军,闻言撇撇嘴说:“这样也好,至少走得痛快,现在东面和西面都去不得,北有重兵,南扼黄河,这些乱民贼子被剿灭只是早晚的关系,也蹦达不了多久。”
“大人”李定国一脸好奇地问道:“紫金梁死了,但不是大人的功劳,刚才大人看情报时脸露笑容,是不是还有的好消息?”
这小子,观察得越来越仔细了,陆皓山心里暗暗赞道,闻言笑着说:“嗯,没错,据得到可靠的情报,这老回回听闻紫金梁的死讯,准备去拜祭他,大伙说这个情报可信不?”
说完,陆皓山把手中的情报递给手下,让他们看个仔细。
情报传阅了一遍,负责搞情报的赵功常有些顾虑地说:“大人,这个情报有待考证,这个老回回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物,从不轻易泄露自己的行踪,就是心腹手下也不例外,这次泄露目的地,这当中是不是有诈?”
“莫非知道军中有我们布下的眼线,故意误导我们?”大山些担心地问道。
“可是要是真的呢?”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这个情报的真伪,陆皓山坐在上面一直倾听着,并没有开口,等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定国,你怎么看?”
作为未来重点培养的对象,陆皓山很注重要李定国的成长,有重要问题上,经常询问他的意见。
李定国沉默一下,然后朗声地说:“大人,小的觉是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哦,说说你的理由。”
“是,大人”李定国应了一声,很快说道:“紫金梁在一众义军,不,应是一众暴民中威望很高,曾担任盟主一职,也是三十六营的大首领,他的死讯若是有官府传出,也许需要确认一下,但是从暴民哪里传出,多半是真的,他们拿什么开玩笑,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是其一”
“其二,据说梁金梁救过几次老回回的命,在初期还给他借兵,老回回对他非常尊敬重,有人传言他们义结金兰,不过这二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要是紫金梁死了,老回回去拜祭,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武安的位置极佳,处于三省交界处,方便及时转移,终上三点,我觉的老回回去武安这条消息,可信程度极高。”李定国一脸肯定地说。
唐强点点头说:“大人,小的觉得李小队长说得有道理,可以一试。”
作为后来者,陆皓人听过故事,知道紫金梁是会在五月挂掉,一听到这个消息陆皓山就知道是真的了,刚才不过是看看手下有什么想法,闻言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当机当断地说:“好,我们就在往武安的途中埋伏,让那老回回有命去,没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