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创立的卫所制度,到了明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囤田被权贵、将领所吞侵,士兵和军户衣食无着之下被迫逃亡,以至逃亡成风,有的卫所只有官署没有人员,形同虚设,朝廷为了制止这种风气,制定了极为严厉的法规,最严重的要满门抄斩,林三娘一下子被抓个正着,能不心慌吗?
“千户大人真会开玩笑”林三娘很快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一脸淡然地说:“小女子只是走亲戚,并没有逃亡,再说林家的老小还在家中,又何来逃亡呢?明律没有规定不许人半夜走亲戚的吧?”
说什么也不能担下逃亡这个罪名,现在的林家,已经再受不起风雨,事实上,林三娘已安排好,明天一早,林家的人就会“举报”自己失踪,到时成则风光还家,不成则流亡在外,不管怎样,先不要拖累家人,没想到刚出门不久,就让人抓个正着。
陆皓山冷笑地说:“明律的确没有规定晚上不能走亲戚,但是,明律却对军户擅自开溜有惩罚,本官是千户,林姑娘就是走亲戚,也得找本千户报备,好像林姑娘并没有报备吧?”
“这.......”林三娘一下子语塞了。
“抓起来,审问过,自然什么都清楚”陆皓山盯着林三娘说:“林姑娘,请吧。”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看到陆皓山的人拿着武器逼近,林家的一个家奴突然举刀冲上去,大声吼道:“横竖都是一死,和他们拼了。”
如果是平日,说不定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两者明争暗斗得这么厉害,这新上任的千户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的自己,左右是个死,还不如拼了,希望能护自家小姐冲出生天。
“嗖”的一声,一支劲箭破空而至,准确地那名手下的左眼眼眶直插后脑,勇气是可嘉,可惜没有看清楚形势,“澎”的一声闷响,那手下一头从马背倒落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挂了。
“不要动”
“谁动谁死。”
私卫队的人把手中的武器都对准了林三娘及手下,现在他们仅剩四个人。
陆皓山看着一脸悲愤的林三娘,笑了笑,用一种很淡然地语气说:“林姑娘,本官劝你最好不要的轻举妄动,别说你这里只有区区几个人,就是整个卫所全部出动,陆某也不怕,不是夸口,我这二十多号私卫能把百多号人全部打倒,这事可大也可小,还没到以命相搏的时候,关健在于你,哦,对了,听说林千户还留下娇妻弱子,你不想他们出事吧?”
这是**露裸的威胁。
林三娘双眼冒火,那牙齿都快咬破红唇了,看着拿着精良武器的私卫队,看看自己身边的手下,再想起家中的侄儿,最后还是把手中用来自卫的短刀扔落在地,闭着眼睛有些凄然地说:“都别反抗了,放下吧。”
听到自家小姐吩咐,再说反抗也是飞蛾扑火,三名心腹家奴闻言连忙扔下手中的武器,任由私卫队捉拿、捆起,当私卫队想拿起绳索想捆林三娘时,陆皓山摆摆手说:“免了,我想的林姑娘也不会跑了吧?”
“哼”林三娘冷哼一声,都有些不屑说话了。
这时赵功拿着一袋财货走到陆皓山面前,小声地说:“大人,那四袋东西小的看过了,全是财货,价值几万两呢。”
“先收好。”陆皓山一早就猜到了,有了上次几马车的震撼,眼前这四个口袋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在意。
还真的不错,陆皓山感到自己有点像做古玩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要么不进项,要是进钱,一过就是大笔。
整个过程不到二刻钟,林三娘及其手下全部被擒,陆皓山下令连夜审讯那三名下人,而林三娘,则是单独收押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内,和普通犯人不同,有热茶和糕点,不上绑也不行刑,两人就这样僵坐着。
陆皓山不发问,而林三娘也不开口,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着对方开口,而耳边,不时隐隐听到几声惨叫,不用说,那是私卫队的人在对林三娘的手下行刑,为了不惊动千户所里的士兵还有军户区的人,陆皓山下令把人带到江边一座早就看好宅子里,不同的是,他们在前院行刑,陆皓山林三娘在后院。
林三娘明白,眼前这个陆千户已经占了上风,但是他还在找筹码,希望得到压倒性的优势。
“大人,你想怎么样?”终于,林三娘坐不住了,率先开了口。
手下的惨叫声,让她坐立不安,再说陆皓山坐在一张逍遥椅上,那种悠闲自在闭目养神的样子,让林三娘感到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终于忍不住了,陆皓山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微笑,不过他懒洋洋地说:“不急,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喝了茶再说。”
陆皓山不急,可是林三娘急啊,闻言一下子站起来说:“大人,我们开门见山吧,这次是小女子做得不对,只要你放我们一马,那几包金银财货不要了,就当是孝敬大人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