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依然很大,城门前行人寥寥,只有几辆马车等待进城。守城的兵卒也都神情恹恹,挨着这样一个鬼天气当值,当真是倒了血霉……
兵卒嘴里不耐烦的嘟囔着,对于几辆进程的马车只是随意的看看,便挥挥手放行。这等天气,谁耐烦仔细搜查?再者说了,这苏州城里能够坐得上马车的人家虽然多得是,但是守城的兵卒都早就炼出了一幅火眼金睛,什么样的人可以敲打几下讹上一点银钱买壶酒喝,什么样的人家必须立即放行,都是心中有数得紧。
更何况现如今天下承平,哪里来的那么多作奸犯科之徒?
几年来最大的事件就是牛渚矶那边山越人的叛乱,但是没几天就被那位黑脸的华亭镇杀得魂飞魄散,山越人一股脑的钻进大山打死也不出来,又怎么敢来苏州城撒野?
等到耳边传来一阵阵隆隆的马蹄声,兵卒才诧异的抬头望去……
一队骑兵甲胄鲜明,仿佛来自天上的天兵天将一般,陡然间从漫天雨幕当中冲出,马蹄踏着路上的积水飞溅起来,倍添杀气!
兵卒们都快吓傻了,这怎么话说的,难道是有叛贼作乱,想要攻打苏州城?守城门的兵卒职责就是守城门……可特么这个时候若是出去拦阻,那不是找死么?看这队骑兵杀气腾腾的骑士,绝对不可能是游山玩水走亲访友那么简单……
那七八个守城兵卒面面相觑,两股战战,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等待进城的几辆马车颇为机灵,早早的闪到一边,车夫都伏在车辕上,尽量不引起注意。
那队骑兵风驰电掣一般冲来,席卷着漫天雨雾,铁蹄铮铮,风卷残云一般就从敞开的城门飞奔进去。半空中一块腰牌飞起,落入一个守城兵卒的怀里,那兵卒手忙脚乱的接住,耳边只听一人高声说道:“皇家水师所部,入城捉拿反贼,勿要惊扰城中居民!”
声音渐渐远去,被闷雷一般的蹄声掩盖。
那兵卒眨眨眼,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原来是皇家水师的兵卒,是房大总管的麾下,不是贼寇便好,不是贼寇便好……”若是这般让贼寇突入城池,他们几个的小命也别想留着了,玩忽职守,人头落地!
小头领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骂道:“好个屁!那房大总管有哪里是个安省的?这般调动部队入城本就是犯了军法,若是再城中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到头来吾等还是难逃干系!”
“啊?这可怎么办……”
一众兵卒尽皆傻眼。
那房二可是凶名赫赫,这般大张旗鼓的调动骑兵入城,怕不是要血洗了谁家?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要了老命了!
还是头领脑瓜好使,拽过一个手脚麻利的兵卒,将那块腰牌塞进他的手里,嘱咐道:“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州府衙门报信,记住了,不要直接报告给刺史大人,而是报告给衙门里的书吏,就说皇家水师的兵卒纵马入城,似是要寻谁人的晦气……”
那兵卒愣了半天,骑兵就骑兵呗,什么叫兵卒纵马入城?
再者说了,那气势哪里是寻人晦气,分明是要跟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
头领气得踹了一脚,怒道:“还不快去?等到那骑兵当真做下什么大事,吾等就是一个延迟军报之罪,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哦哦哦,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那兵卒不明所以,不过“要不要脑袋”这句话实在是太吓人了,也不敢多问,撒开脚丫子就向州府衙门的方向跑去。
那头领一脸愁容:“这个房大总管搞什么鬼,纵兵入城,这也太嚣张了吧?”
虽然他反应快,将骑兵冲城说成兵卒纵马入城,前者几乎是砍头的大罪,后者则是军纪不严的过错。当然,他不是什么好心为那位房大总管遮掩,只是在为自己开脱。
放任骑兵冲城而不加阻拦,与水师官兵目无法纪野蛮入城,这过错自然不是一个级别……
当然,所有的前提都是水师官兵不要搞出什么大事情,若是后果严重,什么借口都白搭,妥妥的跟着倒霉。
这几个兵卒注定了要倒霉,即将要发生的,可不仅仅是大事情那么简单,说是震动天下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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