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面色陡然转厉:“怎么?在道长看来,本皇子根本不值调教,是也不是?”
“二皇子聪慧过人,不需调教。”道士神色镇定如常:“小道只奉送二皇子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命?”
二皇子唇边浮起几许冷笑,突兀伸手,揪住道士的衣领:“本皇子不知道什么是命,本皇子也不喜欢听到这个词,你明不明白?”
“皇子之命,比起众生已强上数十倍,皇子为何不惜命,反而要去摆弄那些所谓的谋算呢?”
“强数十倍?不。”戚天恒摇头:“本皇子要的不是强数十倍,而是千倍,万倍!本皇子要与天同寿,与日月争辉!”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或者惊讶或者嘲讽,偏道人一脸淡然,仿佛不管戚天恒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恕贫道直言,皇子此生,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说什么?”二皇子一把捏住道士的衣领,满眸森然:“难道你就不怕,即刻没命吗?”
“小道有命还是无命,只在二皇子一念之间,但二皇子的命,又能到几时呢?”
“你……”二皇子脸色发青,提起拳头,本想重重砸下去,最后却仍旧克制住,将手慢慢地收了回来。
“与天地争辉之心,人人有之,但此事万万急不得,只宜徐徐图之,倘若威逼过盛,只恐事露,结果反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见他如此急切,道人心中暗暗叹息,这世间之人皆是如此,利令智昏,全然忘记身畔之忧,往往思虑不够周全,茫然出招,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坏。
“二皇子若是觉得小人无用,那便除去吧。”道人扑通跪下地,朝二皇子叩头。
“杀了你?”二皇子微愣。
“是。”道人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无一丝惧色。
“……罢。”二皇子摆手:“你便去吧,自今日起,不得再入宫中,省得本皇子见你心烦。”
“谨遵皇子之命。”道士重重叩了个头,起身离去,出大殿后收住脚步,回头朝后看了一眼,那一眼他似乎看到乌云滚滚,阴风呼吸,怨气凝聚于空,久久不曾消散。
“冤孽啊,冤孽。”道士摇头离去。
再说二皇子,并不愿信道士胡说,即刻召来众武士,冷厉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有人说本皇子命中注定居于人下,本皇子不甘心,欲与天搏,诸位可愿助本皇子一臂之力?”
“愿唯皇子之命是从!’
“好,都平身吧。”
戚天恒提提精神,目光淡淡,从他们身上扫过:“对于前日太子宫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上次行刺失败,想来东宫已有防范,我等若想再下手,只怕难上加难,不如——”
那人却只是细盯着二皇子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二皇子,再过数日,便是北苑狩猎,皇子为什么?”
北苑狩猎?
戚天恒眉梢微微一挑,他似乎,把这件事都给忘记了。
“那,确实是个极好动手的地方。”
“那,确实是个极好动手的地方。”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说出相同的话语。
手握一颗子,戚庭华静默地看着棋盘。
“太子。”坐在他对面的文士亦拈了一颗子:“这局棋的厮杀,可真是精彩啊。”
戚庭华不言,亦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