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于耳的沉痛咳嗽中,徐鸿华二人都露出了决然而然之色。
二人相视一笑,却有一股子拗劲儿,摇摇头,坚决道:“不行,读书人的事怎可弃之不顾?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张明远无奈摇头,眼中一丝轻蔑之色一闪而过。
还以为是鄙视他们的才学,这可气坏了徐鸿华二人,腮帮鼓得高高的,忿忿盯着张明远,显然他俩把张明远当作了阻拦他们实现‘书生气节’远大志向的罪魁祸首。
张明远哭笑不得:“............”
没人能阻挡了读书人的气节,张明远也不例外。
张明远愈发悲苦了,为壮志未酬计,又为呕心吐血计,更为二人慷慨赴死计,作为对出下联实现自己毕生梦想的奖励报酬,张明远沉痛表示,愿出纹银百两廖为束脩之资。
干活给钱,天经地义,读书人的事也不例外。
一时间,大厅里哽咽四起,四双有力的大手重重拍在一起,相视苦笑,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义无反顾一往无前之悲壮神色,英雄所见略同的一塌糊涂。
噗呲........
隔壁厢房突然轻微的笑声,顷刻间便被现场的悲怆壮烈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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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所大门口。
少了徐鸿华、秦佳文两只领头羊,百余名书生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没人再大吵大闹,场面也冷静了不少。
刚才声势浩大的冲闯大门行动,被数百名身强力壮军士轻轻化解后,不少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站在原地抚胸揉腿,被扎心的无助感阵阵涌来,哪还有力气再逆天轰杀?
此时距徐鸿华、秦佳文进去谈判已过去一个时辰,幻想中二人气定神闲走出大门的傲娇一幕还是没有出现,大门照旧紧锁,数百名军士依然虎视眈眈,凶神恶煞模样令每个书生都男默女泪,心中不免嘀咕起来,各种最坏的念头都冒出脑门。
再想一会,不少士子有些慌张了,毕竟冲击官府这事委实有点过分了,没经历过大场面的士子们自然感到害怕,虽说自己代表着正义,可锦衣卫、东厂和中军都督府岂是好惹的,尤其锦衣卫还环伺左右,其臭名昭著形象已达百余年而不衰,他们哪管你正义不正义,一刀劈了拉倒,跟他们讲道理有用吗?
此情此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越想越害怕,不少士子此刻才感到有些后悔,本来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为何听信蛊惑,非要趟这浑水?真当赫赫有名的锦衣卫是木雕泥捏的不成?
不明觉厉中,不少人都存了‘打起退堂鼓’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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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一株粗大的梧桐树下,徐婉一身朴素打扮正冷眼看着一帮不知所谓的书生,俏脸含煞,不时朝他们轻蔑地撇撇嘴。
不远处站着数十名精心打扮过的护卫队员们,个个都穿着亮丽的艳装,脸上画鬼符似的青一道红一道,一名队长模样的女队员背着双手,扬着脑袋鼻孔冲天,高傲地穿梭在人群,不时停下脚步,颐指气使地小声吩咐着什么,然后队员们开始摆出各种摄人魂魄的搔首弄姿,或许长年舞刀弄剑,女儿家的温柔矜持丢得一干二净缘故,摆出的艳姿均不能入队长法眼,不是威风凛凛过了头,就是娇柔做作瘆人心,反正没有一个能达到风月场所工作人员应具备的良好接客素质,毕竟不是科班出身,队长也只能仰天长叹,叹息过后,还得重新打起精神,以自己不怎么熟练的搔首姿态为蓝本尽力纠正队员们更不专业的搔首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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