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华还在纳闷徐邦宁是不是故意来找茬时,猛地听见心腹说绑了个女子.....浑身没来由震颤了一下,本沉稳老辣的神情瞬间仿佛结了一层寒霜,大脑一片空白,双目无神,喃喃着嘴唇,巨大的惊悚随之而来。
胖书办也吓坏了,脸色比赵文华还白,身子抖摆得比筛子还快,如果此时能做心电图,其波形绝对爆表。
二人脸上表情五彩缤纷,倏忽间就转换了千百种颜色,煞是好看,大家都很清楚,这次算是糗大了。
赵文华突然生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式的悲鸣,自己招的都尼玛什么玩意心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事到临头还得给这些东西擦屁股。顾不得追究责任,大祸临头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你....你确定把国公的孙女绑来了?”
王书办讪讪泪下,哭得很绝情:“那...那女子不断咒骂大人,属下一时岔怒就给绑来了......谁知道她是国公的孙女.....”突然手很痒,很想咣咣扇自己的大脸盘,骂几句就骂几句吧!何苦为了维护主子的老脸,把自己也搭进来了?主子还有脸吗?还差这几句骂?做狗腿子不容易啊!好心办事还沾上主子的一身骚。
“混蛋,绑之前,你不知道问问?”赵文华破口大骂,气得直哆嗦。
王书办有苦难言,肥厚的脂肪剧烈颤抖,陷入了无情自责:“.......”
没听见回音,赵文华更加确定事态的严重性,狗腿子的愚蠢彻底把他卷入了权利旋涡。魏国公是谁?那是大明世代帝王最宠信的心腹,何况还是唯一在外掌管兵权的权贵,惹了他就等于在脖子上架了一把刀。严干爹虽然权势熏天,可以得让老国公三分,指望严干爹出面恐怕不行了。
自古掌兵权者都是任性的存在。
赵文华眼前一阵发黑,摇摇欲坠,似乎堕入了无尽深渊,他知道此事绝对善罢不了。让他欺负欺负无根基的人可以,国公这样高大的存在,给他个豹子胆也不敢。
“混蛋,畜生,你........”谨言慎行的赵文华此时忍不住破了妄语戒,哪管黄泉之下堕不堕入拔舌地狱,先舒爽再说。
就在二人惶恐不安,要死要活时...........
府外一声巨响,接着无数高举火把,守执长刀的官军涌了进来。
“奉南京守备魏国公帅令,国公爱孙无辜被人锁拿,特来缉拿凶徒,府内所有人等严禁擅自走动,违令者斩。”
赵文华大惊失色,该来的终于来了,顾不得失态,慌忙走上前,嗫嚅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什么?人赃俱获,人家有理,人家怕啥?
徐邦宁很满意,要得就是这种先声夺人的威势,你赵文华不就是当今圣上的一条狗,该反抗,连你也拿了。
“赵大人,吾乃魏国公二世子徐邦宁,国公爱孙被人无故锁拿进都司大牢,可否放人哈!”
徐邦宁高昂着傲娇的头颅,像只公天鹅般盛气凌人,颐指气使得祭出‘魏国公’三个金灿灿的巨大招牌,他相信,除了嘉老大,没人能在此接过这一招。
赵文华低垂着头,筛糠似的瑟瑟发抖,哪还敢说话,眼角努力摆向一旁的王书办,示意赶紧放人。
王书办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窜出门口.........
徐邦宁吩咐几个心腹将领跟随提人,然后大刺刺在首座坐下,笑吟吟看着赵文华,冷言冷语道:“赵大人果然威武,连当朝国公爱孙都敢锁拿,不知婉儿身犯何罪?值得大人您拘押?”
这句诛心之话听在赵文华耳中,宛如狠狠扇了他几十个大嘴巴子,脑袋中嗡嗡作响,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很难为情。脸色红一阵、黑一阵,再青一阵......变幻莫测,哭丧着脸庞如丧考妣,终于发出比哭还难听的声音。
“请....请转告公爷,误会....完全是误会,卑职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这个胆量啊!都是手下有眼无珠........若知道是国公爱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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