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夜香船一般样,快船依着旗手的指示,缓缓向罗盘指针所示方向移动。
雾罩渐浓,船上的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逍遥岛,码头。
陆行与六当家在码头上转来转去,二人身后是神算子没有带去的两个俏丽女护卫,四人的焦急一如更后边的一干逍遥寨众。
算算时间,今日便该返回,如果计划进行得顺利的话。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沉,无法忽视的沉闷气息自码头蔓延到全岛。
依旧是那棵树后,怡然只影倚着,心头迷茫茫一片,分不清是为自己年纪轻轻就成未亡人还是为英年早逝的伟丈夫,抑或为那个似乎很信任自己又似乎对自己微微戒备心的凡貌男子。
东升镇神卫营。
小青这几天都闷闷不乐,“大仙,你看西边那片火烧云,是什么兆头?”
花无雨板着脸给了小青一个脑瓜崩。“你这丫头片子,吃错药了吧?逮着什么就要怜怜给你讲解个是什么兆头,你那师兄没事也被你说的有事了!”
“无妨。小青那师兄有九条命。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眼前这片火烧云……客人,你是求姻缘、还是问前程?”戚怜站起来背着手往西边火烧云的方向走了几步。
小青使劲白眼瞄戚怜,一个字一个字地嘣道:“问小青那师兄的前程!”
“火烧云。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白云染一身赤色……似一穷二白破落小子改头换面披上大红袍,客人那师兄,近日必是红光满面,不日后当可衣锦归来。”戚怜越发有山人范儿,惹得花无雨与冷无霜笑做一团。
小青脸上愁色闻言几息便被风散,云清懒洋洋道:“大仙,小子也有事相询?”
“哦?这位公子风姿不凡,真乃浊世佳公子,能为公子效劳,山人颇感荣幸。”戚怜虚捋了捋了山羊胡子,自己坐到桌边,示意云清坐到对面。
冷无霜与花无雨很是意外,怎么一向冷眼观的云清也来凑这热闹。
小青见云清坐下,赶紧挪了挪凳子坐到一边,认真探听的架势。
“公子求姻缘?还是问前程?”戚怜微眯着眼问道。
云清假咳嗽一声,“小子有一伴当,为人心狠手辣,却有苦口婆心劝导世人诡异慈悲娘娘……小子写一字,请大仙为我那伴当算个姻缘。”
三个女人瞪大了眼睛从云清脸上看往戚怜脸上。
戚怜白了三个女人一眼,冲云清笑眯着眼道:“请公子将字示下。”
云清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寒”字。
“寒。人踡曲在室内,以草保暖,意天气冷峭。这是古书意思。眼下公子所书‘寒’字……室宽阔而草柔软,人立不畅快,冰重墨却又互呼应……”戚怜闭着眼,眉眼间真个有些叹息的意味,两息后睁眼道:“公子那伴当,姻缘一途,多灾多难,若不得机缘巧合,怕是这一生,孑然也也。”
云清眉头皱紧,“请大仙明示,要如何个机缘巧合?”
小青立马嚷嚷起来,“云公子,别问她,问小青!小青保管说得不比她差!”
云清看了小青两眼,真的问了。“那小青给我说说看。”
戚怜冷眼瞪着小青,恶声恶气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要抢山人生意么?”
冷无霜与花无雨一边一个搀住戚怜胳臂,将戚怜按在凳子上。
小青笑嘻嘻道:“公子那伴当,可谓明珠暗投,但是他好歹认命。他之姻缘坎坷,欲要走得平坦些,必得他所倾心之人换了副贴心人面孔才成。”
戚怜脸上羞红一片,怒眼如满月,瞪着小青。
冷无霜与花无雨冲小青点头,很是认可小青的说法。
便连云清,也深以为然。
小南还是踏上了返回河套镇的路程,因为她父亲传了话过来,若不在时限内回家,父亲威严受损的怒火将发泄到困扰了女儿脚步的男子身上!